季淮枫的饭局自然没有赴约,慕靖的底线很明确,季允动他的人在先,换季允吃几年牢饭不亏。
他还说,倘若那天晚上萧屿有个三长两短,季允失去的就不是三五年的自由这么简单了。
季淮枫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个小辈,目送他离去。
不过这些事萧屿并不知情,他只见到慕靖潇潇洒洒地往季淮枫的车辆靠近,然后又潇潇洒洒地走了回来。
两人来到滨江路的羊肉火锅店里,香气扑面而来,萧屿根本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盛了碗热汤细细品尝。
铜锅里的热气在冷空气里蒸腾,混合着浓醇的羊肉香味,在狭小的包间里氤氲而开。
慕靖脱掉外套,卷起袖口,露出了一截肌肉线条十分流畅的小臂,他一面往锅里添菜一面给萧屿烫肉,看着对方吃得津津有味,面沉如水的脸上渐渐漾开一丝涟漪。
几碗肉下肚,萧屿已经热出了薄汗,他吃火锅的时候喜欢加魔鬼辣,此刻是热上加辣,喝了好几杯饮料才逐渐缓下来。
慕靖放下长筷,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来一碗银耳羹?他们家的银耳羹甜度适中,熬得特别软烂。”
萧屿对甜食没什么抵抗力,不过眼下肚子已经撑得满满当当的,最终只喝了半碗银耳羹,这会儿正仰面靠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发呆。
慕靖眼里露出几许无奈之色,待喝下半杯茶水解腻后,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味道如何?萧老板吃得可还满意?”
萧屿瞄他:“海星叭。”
“等明年春季咱俩就去草原,那里的羊肉才是最正宗的。”
融禾的事情太过繁杂,慕靖被一拖再拖,眼下已经是深秋,草原冷不说,草皮也淡黄凋敝,毫无观赏性,所以只能等来年开春了再去。
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倒是叫萧屿想起当初在慕家马场赛马时的情景,彼时他不过随口一说,慕靖便将两人度蜜月的地点定下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渐渐在心里萌芽,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还吃吗?”
慕靖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回,萧屿扫了一眼狼藉的桌面,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不吃了。”
当他是猪呢,吃了整整五大盘羊肉,外加一些小菜,恐怕连明天的午餐都可以省了。
慕靖起身,将长外套搭在肘间,顺便向他伸出手:“走吧,去江边消消食。”
萧屿就着他递过来的手艰难起身,撑着宛如怀胎六月的肚皮走出羊肉火锅店。
此际已是暮色四合,宽阔江河的堤坝上燃起了明灯,炽白的灯光与铺陈满地的明黄杏叶交织,将季秋的萧条阐述得淋漓尽致。
火锅店后面的堤坝十分宁静,平日里鲜少有人到这里来,两人走了一路几乎连个鬼影都没碰到,萧屿懒得往前走了,打算半路折回。
慕靖拉住他的手,轻声劝道:“再走走吧,你吃那么多,会不消化的。”
萧屿往扶手上一靠,开始耍赖:“太累了,我心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