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绩恨得睚眦欲裂,毛发皆竖,瞠目瞪住五儿。
就在这个时候——
当当当!
晨钟按时响起,五儿浑身一个激灵,猛拍脑门。
“差点误了正事儿!”
他转身匆匆而去,动手的禁卫急于了结差事,退后两步,灌注气力狠狠往柳绩□□踢去。
“不!不要!”
始终咬紧牙关的柳绩突然爆发出又沉又急的大吼,拼命想从禁卫手上挣脱。那禁卫一时不提防,竟被他挣出一条胳膊,顿时大怒,狠狠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折,就脱臼了。
动手的那个看准时机连环踢出,才七八下功夫,就见他殷红的血水染湿了裆部,再看柳绩,已是疼的晕了过去。
两人丢下他扬长而去。
常青等隔了好久才敢围拢上来。
照规矩,这时候坊门已该开启,许多出门采买的内侍宫女围在跟前看稀奇,因为被打的是金吾卫,只捂着嘴胡乱猜测,并没人靠拢。
常青忙叫人打开坊门放人出入,再把柳绩搬回角楼,端一碗热水给他。
过过水的人死沉,他身上血水汗水浸透衣襟,活像个河里捞出的浮尸。
柳绩醒过来,面容通红扭曲,往下身看了眼,狼藉污糟,俨然已非好人躯体。他剧烈地尖叫咳嗽,那声音尖锐嘶哑仿佛野兽哀嚎,让人从心底里不寒而栗。
常青心里十分难受,想了又想低声宽慰他。
“已去请大夫了,兴许还有救……”
话出口,他自觉苍白无力,“你别急,哥哥送你回家,歇歇再说往后。”
柳绩怨毒地微微喘息,双眼亮得骇人,片刻骤然爆发出响亮冷笑。
“有后?我有后?哈哈哈!那女人生的,也配是我柳绩的后?!”
被妥善收藏在深宅大院里的杜若并不知道街面儿上这番扰攘。
彻夜未眠,她困得很,又走了睡意,斜倚在廊下拿着一卷书装样子。海桐守着她绣花,指甲大的金龟子拆了绣、绣了拆,大半个时辰还没落地。
杜若心里烦躁,接过来扎两针,针尖一偏就扎着手了,她嘶的倒吸凉气,不说自己笨手笨脚,反把海桐瞪了一眼。
“臭丫头!绣什么花,快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