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打算跟他处下去了?”关上房门,余桂兰满面忧愁地问:“他一个卖酒的,能养着你吗?做生意的现在亏本倒闭的一大把,你自己就决定了?”

    戎毅此时此刻还是相信余桂兰对自己是发自真心的关怀,拉出一张剥了漆缺了角的凳子坐下后,心平气和地说:“我不用他养,我能养活我自己。再说,他也不是会拖累我的人。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余桂兰不死心又要提万一鸣那小伙的各种好,被戎毅一句人已经另外找女朋友了给堵住,以至于余桂兰深觉惋惜地呐呐:“怎么能那么快......”

    “你找我就为说这些?”戎毅问。

    余桂兰忧心忡忡看了戎毅好一会儿,才从自己枕头下边摸出一个薄薄的红包出来说等会儿给傅招。

    戎毅拿起那红包捏了捏,估摸着顶天了是一千,和傅招的妈给自己的那是天差地别。但考虑到余桂兰在牛丽眼皮子底下生活,能自己掏出这些钱,已经属实不容易,所以她收下那个红包塞进自己包里,并没有和余桂兰多说什么。

    初四早上,戎毅收拾了简单的行礼,和傅招从宾馆出发。临行前,余桂兰和戎大伟找过来,打包了几罐腌菜酱菜给他们送行。戎毅拉着余桂兰走到一边,嘀咕了几句。

    “傅招,你过来。”戎毅招手对着正推着行李箱的傅招说。

    等傅招走过来,余桂兰就把手里那比原来厚出许多倍的红包递给傅招说:“之前你来的急匆匆的,这次你跟小花一起回来过年,这是阿姨的一点儿心意,你收下。”

    傅招低头看了看那红包都没封得了口,里面塞满了纸钞,笑着推辞了两句就乐呵呵收下了,完事儿还要贫一句:“谢谢阿姨,没想到我都这年纪还能有红包拿,往后我年年都过来你看成不?”

    余桂兰的笑就跟被冬季的风给风干了似的,话都不晓得怎么接了。

    戎毅用手指头杵了他胳膊一下,被傅招顺势握住,然后拦住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带上所有东西坐了进去。

    和余桂兰还有戎大伟告别后,傅招从风衣口袋里把那厚厚的红包又掏了出来问:“你自己往里垫了多少?”

    戎毅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儿小伎俩这么快就被傅招识破,面上有些羞赧:“没添多少,你管那么多干嘛?有钱拿还话那么多。”

    “我不得问清楚有多少是从别人口袋里挣我自己口袋,又有多少是自己左边口袋换进右边口袋的?”说着傅招又把那红包放进戎毅的手提包里,拉上拉链说:“我们俩谁跟谁啊,分得清吗?”

    戎毅觉得傅招这样不太好,想再推给他,却被他拉着手揉捏着说:“过了年,我就三十五了。”

    戎毅听得懂傅招话里的意思,说实话,她很心动。

    “我可没什么家当,钱都拿去买房了,给不了你什么嫁妆。”戎毅说。

    傅招却笑说:“彩礼我给,嫁妆我备,就辛苦戎大律师出个自己给我呗。咱这买卖你看,能合法成了不?”

    “你这是,求婚?”戎毅也忍不住轻笑着问。

    “还不明显吗?不过好像是不太正式,要不改天我挑个黄道吉日,穿正式点儿,给你买个大钻戒到你那律所楼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跟你求?”傅招这话说得跟开玩笑似的,神情倒是显得很认真。

    “不要。”戎毅可不敢搞这出,跟作秀似的,她也理解不了这样夸张的求婚浪漫在哪儿。

    “那你还不现在答应?”傅招立即反问。

    开车的司机听得笑出声,说他活这么大,还头次见人在出租车上求婚的,还是逼着人小姑娘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