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已经在公交站旁边等着了,他朝这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俩赶紧过来。
为了配合小野的练习时间,白阳文特地多在教室呆了半个小时——拿着手机打游戏。
周自枫带着人走过去,在白阳文和陈溪野之间站成一个“凸”字。
“娘了个棒槌,明明就比我们大了一岁,凭什么你长这么高。”白阳文脸上雀斑都晒红了,他踮起脚尖来比了比自己和周自枫的差距,垮起个批脸。
周自枫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因为品种不一样。”
陈溪野噗呲一下笑出声来,白阳文气的快要背过气去,想动手又不敢,只好委委屈屈的,企图用眼神把周自枫瞪死。
公交车在白阳文嘟嘟嚷嚷的抱怨中,准点到达了车站。
三个人一同踏上车,因为是末班车,所以上面的位置很空。他们坐成一排,把书包都放到了前胸抱着。
陈溪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穿过来之后就特别容易晕车,公交车还好点,小汽车是真不行。但他又记不清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有这毛病,所以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原主身上。
车子一发动,陈溪野就开始困了。他打了个哈欠,垂着脑袋闭上眼睛。
白阳文本来想说说话,结果一看小野昏昏欲睡,自己又和这个冷冰冰的公子哥没什么天可聊,于是也抱紧了自己的书包,低下头睡觉。
周自枫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异常清醒,他直视着前方,看对面坐的豁牙老太太用极慢的速度织毛衣。
耳机里还是照常放着钢琴曲,他听出这首录音版的翻弹在第四小节出现了错误。于是周自枫默默把这个音记下,准备到房间以后重新弹一遍,他得亲自把这个错误矫正过来了才舒服。
摇摇晃晃的公交车确实很容易催眠,没过多久,白阳文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微张着嘴巴,垂下的脑袋很自然的顺着公交车的摇晃而左右乱摆。
眼看着就要往周自枫的肩膀上靠了,后者却冷漠的一侧身,让他的脑袋扑了个空。
白阳文失去重心,差点儿摔倒。短暂的睁开眼睛之后恍惚了一会儿,又很快的重新闭上,砸吧着嘴巴重新睡过去了。
周自枫嫌弃的把他的丑脑袋推到一边,这家伙下一秒钟可能就会流出口水来。
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左边肩膀忽然一重,回头看,原来是陈溪野轻轻靠在了上面。
斑斓的光影像电影一样在少年的脸颊上放映,陈溪野闭上眼睛的时候显得更乖巧了,睫毛被染成金色,扑朔着撒下阴影。
周自枫垂眸,用手撑着座椅,小心翼翼的往左边移了移,然后主动将肩膀送了过去。
他余光扫过沉睡的陈溪野,又看了看对面依旧专注织毛衣的老太太,愉悦的偷偷笑出了声。
到家刚好是晚饭时间,陈渠粤夫妇介于周自枫在场,于是不再在饭桌上直接讥讽。舞鞋的事情让陈丛晚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她看到陈溪野还是有些讪讪的。
这段日子,整个家居然显出一种诡异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