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距牧云村的车程大概一日,沈序特意租了辆马车。
第一次出远门,曦知表现得格外新奇兴奋,扒着小窗子往外瞧风景,若是生了尾巴,怕是晃着晃着都要晃到天边去。
但她时刻谨记,自己有任务在身,对方还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即便她一直觉得这样的好事怎会天降到她头上,似乎自从遇见沈序,她的人生轨迹就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路途颠簸,曦知支着手臂望着身侧闭目养神的少年。
她单纯却不是个傻的,沈序为何要来村子隐居,种种疑点都难以解释,冥冥中她能感觉——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适用于他们和晋阳主公,也适用于她和他。
但,她不想问。曦知重新攀着窗沿,树木、房子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后倒退。
现在的相处很好,她乐观地想,沈序也一定不是坏人。
她相信。
或者等他自己说出身份的那天。
马车笃笃走了一个时辰,风景曦知终于是看倦了,她瞄了瞄端坐的沈序,悄悄向他左侧伸手,去够柜子里的笔和纸。
结果半途就被假寐之人攥住了皓腕,沈序半睁眼:“做什么。”
“我无聊,”她抿嘴:“手痒可以练练字吗?”
“不可以。”他打了回去,“对眼睛不好。”
太没意思了,曦知只好玩弄起他散在坐席上的半截袖子,又大又滑。
白白的,比雪还白,她盯着盯着渐感觉视觉疲劳,沉沉地打了个哈欠。
困。
马蹄有节奏地踢踏,车轱辘转啊转,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首美妙的催眠曲,曦知的眼皮愈来愈重,人也坐得越来越斜。
第一次,沈序感觉自己的肩被撞了一下。
曦知还算清醒,揉了揉眼睛。
她也学他坐着睡觉,只是马车稍慢了速度便原形毕露,平衡不足。女孩做着甜甜的美梦就往他身体倒。
少年猝地睁开眼。
好巧不巧,她没知觉地往自己地方倒,头朝下直接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