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府已经成了浑水,阿六不介意事情闹得更大一点,把那想浑水摸鱼的,背地里做手脚的都抓出来。
西行之路走了才不到一年,打工小六子心力交瘁,牛鬼蛇神太多了,好想一剑一剑全砍死啊。
阿六翻着白眼,保持俯首的状态却纹丝不动。
天蓬脸都扭曲了,这不扭曲还好,一扭曲就更丑了。
就连玉帝在阿六跟前都不怎么敢放肆,这个天庭身份尊贵的六殿下在他跟前弯了腰,这不是成心要折他寿吗?
唐三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为何,直到阿六的传音传来。
“演。”
作为大唐长安佛学院表演系优秀毕业生的唐三藏信手拈来,昨夜精心烫熨好的袈裟成了擦眼泪的帕子,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他一只手捶着胸口,一只手扶着猴子。
“徒儿,你既然尘缘未了,还是先回家见见那个可怜的老父亲吧,想必他想见你许久了,不然也不能将这位姑娘当做护法神送我,我离开前,他拉着我的手就一个请求,那位身子骨已经快散架了的老家主,就是想在临死前见见他唯一的血脉啊!”
说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全然不管天蓬彻底蒙圈。
但高平一听这话就急了啊,这个妖怪姑爷来他们家是入赘来的,往后生了孩子也是要姓高的,三年时间都过去了,如果现在姑爷恢复本姓,庄子里的人该怎么看他们高家?
--枉费高太公家缠万贯,终究是个绝户。
--好好的赘婿归家了,别是他们家里苛责人家,逼得人家走了吧。
光想想,高平都要窒息了,一边伸手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边退开去寻高太公,他们家可以休夫,万万不能赘婿自请归家啊。
阿六看着高平走开后就直起了身,哪还有刚刚谦卑恭敬的模样,她眉尾上扬,眼中写满不驯,伸出手勾了勾:“天蓬,过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模样的。”
听到这不客气的声音,天蓬反倒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气泄了下来,肚子上的赘肉也跟着抖了抖。
他甚是有礼的拱手相请:“师父和殿下进院谈吧,我这幅样子属实不雅,别伤了二位的眼睛。”
唐三藏不太懂二人搞什么哑谜,却也牵着猴子跟天蓬跟阿六进了后院。
比起后院的四季亭,进院没多久后,天蓬身形便拉长,耳朵鼻子獠牙也收了回去,脸庞白到发光,眼底温柔,活脱脱世家贵公子的模样。
“师父,他比你长得还要好看啊。”
猴子呆呆的看着天蓬变化,然后忍不住将他与唐三藏相比较。
唐三藏气急,正要伸手去揍越发大胆的猴子。
阿六出言拦住:“他说的是实话,你得承认。”
“刚刚演的那一出,是为了带你离开时师出有名,但我观院中阵法流转,似乎是有人故意扣你在此,要我救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