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嘲弄的声音听起来像控诉。

    不管她在不在意,他总是她的人,背着她和别的姑娘幽会,她还不能问了?

    魏云落来气,又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把江陵打发出府,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二人再不相干,倒也没必要在这事上较真。

    “我只是随便问问,还有提醒你一下,以后你们再见面的时候注意一点,不要让别人看到了。”

    让人知道他和秀宜公主有暗昧,风言风语的对他们三人都不好。

    他就知道她不在乎。

    江陵顿失和魏云落再谈下去的欲?望,站起来:“如果郡主没别的事,我就回房休息了。”

    “等一下。”

    江陵望向魏云落,小姑娘刚洗了澡,一头乌鸦鸦的好头发斜斜地绾个圆髻横在莹润的耳朵后,显得特别嫩,又嫩又漂亮,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什么事?”

    江陵的眸色晦暗,嗓音莫名地哑起来,他似是有点热,修长的手指摸上领口的位置松了松。

    魏云落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给他降热,她说:“如果你想和秀宜公主在一起,等你明年春闱后,我可以让母亲帮你在圣上面前说说的。母亲的话圣上一向听得进去,不然我担心他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江陵的条件不差,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倘若明年能高中,配秀宜公主绰绰有余。他唯一的短板,也是最致命的,甚至会对他整个下半生造成影响的,就是做过魏云落的男嬖。

    尽管只是名义上的,这也将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这个污点是魏云落造成的,魏云落觉得欠他的。

    她可真会替他着想,他谢谢她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江陵一句话都懒得和魏云落多说,转身走了。

    这人,什么态度?她还不是为了他好?

    魏云落气白了一张俏脸。真是的,明年一定把他撵出公主府,看他还拽不拽了。

    心死只是一瞬间的事,精巧别致的承王府里,直着眼睛发呆的顾雪寒面色苍白,神情呆滞,暗淡的容颜看起来十分憔悴。

    她的头抵着床栏,恹恹地靠坐在床头,失去神采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她母亲一张一阖的嘴,仿佛突然失去了听觉般,什么话都听不见了。

    天气太冷,她那晚不过多吹了点风,第二日醒来就头昏脑胀、鼻塞声重的。情知是着了风寒,也没搁在意上,每日延医请药,以为耐心捱个三五日,就药到病除了。

    谁知一日一日的,三五日很快过去,她的病不仅没好,反而更加严重了。

    她母亲带着妹妹来府上看过她两次,这次突然过来给她出主意,说她这病总好不了,可以试试给她夫君娶一房侧室冲喜。

    这个冲喜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小妹妹。

    她妹妹竟一直觊觎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