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很生气的。”时问之猛然说道。
“那,你不是说……”初九可怜兮兮的揪住时问之的衣袖,说道这里突然就停住了。
好像真的是,时问之只是说他们是朋友,可从来没说他不生气。
“那怎么办?”初九下意识松开了手。
时问之上一秒还真被初九这突然的接近举动吓到了,可是当初九真的松了手,他又不乐意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生气?”时问之觉得初九有时候真的脑子转得也慢得很,让他着急。
时问之生气的原因好像挺多的,初九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好像她做过很多事,时问之都是会生气。
初九微微张着嘴,抬头,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小声问道:“那,那你为什么生气?”
时问之看着初九,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只睁着惺忪睡眼的小猫,一时间睡懵过去了,醒来看见主人还有些不知所措。
“你告诉我,上次你为什么不辞而别?”时问之假装气势汹汹的责问道:“还有,第一次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碎玉阁?”
时问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第一次的事情都翻出来了,他现在好像和丈夫翻旧账的怨妇啊,怎么会这样?
初九低着头,绕着自己的衣角,纠结了半天,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被风吹干了:“前几次不辞而别,真的很对不起。”初九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也不知道是被风沙吹的,还是因为什么。
“但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行,但我保证,我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不是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也许有一天,我可以亲口告诉你我的事情,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敢,也许,知道的越少,对你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初九盯着时问之深潭一般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她不是不想和时问之赤诚相待,她不是不想把自己的怪病告诉时问之,即便时问之已经明确说过,他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妖人。也不是不想有一个人可以分享自己的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和孤独。
但是,她不敢。
是的,初九不敢。
时问之本来皱着眉头,可是看着初九一点点变得哀婉的眼神,突然又害怕了,他又后悔了,他看不得初九露出任何负面的情绪。
可是,同时,时问之心里的确很在意初九的说走就走,好像自己在她那里真的可有可无,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初九看着时问之变了又变的脸色,知道对方也很纠结,这是两个心灵的无声拉锯战。
虽然他们只不过数面之缘,但是,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好久,是可以说很多话,托付信任的人。
大概这就是人们嘴中的:“有的人白头如新,有的人则倾盖如故。”
时问之的目光几番辗转之下,落在了初九发间的那朵海棠花上,他第一眼看见初九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
奇怪,每一次初九出现在他面前,不管是乔装打扮过,还是有任何细小处的与常不同,他都能一眼发现,他还从没在别的地方这么洞察力细致入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