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被这兜头一捧水给浇的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抬起手来将脸上的水给抹掉,十指掐诀,咬着牙根道:“混账,我今日非要将你碾成渣滓!”
这纨绔姓梁名凉,是个三灵根,土粗水木细,也算是中上等的天赋,得了一个极乐峰弟子的青眼,引荐给了白夜长老,因着这弟子正合白夜长老最近的喜好,他引荐一把就让梁凉成功入了长老门下。
不过梁少爷不知道其中弯弯绕绕,只以为是自己天赋不错。却不想当日冒出来两个天灵根,还都是登天梯的时候和他不对付的,梁凉原本就心气不顺,现在找着机会当然就要奚落一把。
不想司九霄是个硬茬,完全不会见好就收,直接动了手。
梁凉话说的是相当狠戾,可惜他也不过就是个刚刚入门、昨日才在师兄指点下踏进练气的修士,若论对灵气的操控,那是远远不及半只脚踏进筑基的司九霄的。
司九霄简直要被这不知死活的给逗笑了,戏谑的看着梁纨绔,眼神里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他甚至不需要表现出如何的挑衅,只要学一学解雪迟那副神色,就足够让梁凉怒火中烧了。
教习先生这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哪里还容得了他们这么私下斗殴,当下袖袍一展,整个弟子居之中的灵气便都安稳了下来,原本向着纨绔手中凝聚而去的土属灵力也重新散开。
“胡闹,既然入了太华山,便都是同门师兄弟,哪怕师尊不同,也都份属太华山之中,如何能行这般寻衅滋事举动!”教习先生清了清嗓子,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司九霄和他背后晃着尾巴的玉琢。
梁凉是什么天赋,如何上的极乐峰,教习先生心里最是清楚。而司九霄又是如何被白泽真人从掌教手里要来,收做了招摇峰上唯一的一个徒弟,教习先生更是明白。
现在可当真将他摆在火上烤,怎么都是不对的。
教习先生暗暗叹了口气,正肃了面色,冲着司九霄道:“今日踩着卯时来是你不对,对同门动手更是不应当,原本今日是要讲诸多修仙界内事务,你明日就将今日讲义抄写一遍交来,可明白了?”
“是。”司九霄拱了拱手。他对长辈向来尊重,教习先生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偏帮他,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不过是抄写一遍,简单的很。
梁凉自是不乐意了,涨红了脸就要说什么,被站在他身边的同门一把捂住了嘴,在耳边低声飞快的劝解道:“现在和他争也争不过,咱们且先忍一忍,回头把这事情告诉二师兄,让他给我们出口恶气!”
二师兄正是之前引荐梁凉的,也是白夜长老门下的第一个徒弟。若非因为掌教崔旃门下大弟子乃是整个太华山的大师兄,他恐怕也当得起一声大师兄的称呼。
“怎么能劳动二师兄大驾。”梁凉将同门师弟的手给扒拉下来,皱着眉头道,“如今这司九霄嚣张……我看也嚣张不了多久,二师兄昨日不是说还有一年多就是门内小比?到时候且让我好好教训他!明日给我写信回本家,将那些金银珠宝、上好灵草都送来。”
同门见他总算是没有继续动手,大松了一口气,听他这么说,心里无声的给梁家点了个蜡烛。
看梁凉这样子,约莫是准备要让梁家出钱,自己去讨好二师兄,谋求些增长灵力、或者换来高等的灵器了。
那些东西都不便宜,哪怕梁家算是一方财主,也经不起这位纨绔少爷如何败家。
那边教习先生已经将弟子居的规矩给简单的说了,引着众人进了屋内,让他们自行找蒲团坐下,而后自己在最上首的蒲团上盘膝跌坐,缓缓道:“大道分阴阳,阴阳自调和,而成天地灵气……”
这是众多正儿八经拜师修行过的修士都知道的,乃是此方世界诞生的大道至理。
司九霄对这种小时候被老道士当作睡前催眠曲的东西不感兴趣,挑了个边角的位置来坐下,冲已经在一边阖目准备睡会儿的解雪迟道:“解兄看来也早就听过这些了?”
“陈词滥调。”解雪迟屈尊降贵的吐出四个字来,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睁开一隙,瞥着司九霄道:“刚才不是直呼我名字喊的欢快,怎么又变回解兄了?”
“既然雪迟更喜欢我直呼你名,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司九霄顺坡下驴的本事可观,当下就重新改了口,笑眯眯的道,“雪迟昨日不也直呼我师尊的名字。”
解雪迟的眼睛总算是完全睁开了。他稍稍坐的直了些,伸出一只手来在膝上敲打着,缓缓的笑道:“说起来你也不觉得奇怪么,白泽真人……若我记得不错,当年妖族之中,就有神兽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