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泱先是被狐魄儿这过激的行为惊到了,比两人这不清不楚的关系还要震惊。

    何至于跪下?行如此这般大礼?

    她当真是伤起自己来毫不含糊。

    随后,白无泱方才慢慢的缓过神来,突然想起了画在城隍庙里的那最后一副画。

    应该也是此番情景吧。

    不知为何,有些七零八落的画面竟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画里画外的种种,恍惚间又有些隔着经久的岁月忽而重叠了。

    他眸中还残存着未尽的雾色,虚喘了一口气,弯下腰握住了她的手臂,他轻抿了下嘴角后低着声音说:“起来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六根不净,与你无关。”

    狐魄儿仍旧战栗,如受到了更大的惊吓般猛然就抽回了手臂,冷汗早已遍及全身的她,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溢满了脸颊,紧跟着、头磕的更加用力了,她的口中依旧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确是惊吓过度,前尘的一幕幕,慌如再现般,她怕极了。

    她也只能够接受自己偷偷摸摸的对他做一些暗暗窃喜的小动作,她亦是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肆。

    更何况?

    还是放肆的如此恬不知耻。

    她就这样瑟瑟发抖的跪着,用一声声的叩首忏悔着,不敢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白无泱轻咬着唇,心情复杂的看了她几秒,终是将那心中最后的壁垒化作了一纸柔情,俯身便蹲了下去,又毫不犹豫的将她拥进了怀里,用那温柔到了骨子里的声音耳语着:“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他又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哑的说:“是我过分了,是我枉为人师,该谢罪的是我,魄儿?你抬头看看我。”

    天晓得,白无泱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是扛着多大的压力,一边是退不下去的邪火,一边是推不开的□□。

    痛到崩溃的时候谁都有,只不过是比一比谁更能扛罢了。

    狐魄儿靠在他的怀里慢慢的安静了许多,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了,只是目光仍然涣散,她流着泪,忽然声音轻颤着哀求道:“师父。”

    白无泱应了一声。

    她说:“你剐了我吧。”

    白无泱心头忽而一痛,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有些微颤,几度要脱口而出的话终是又咽了回去。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因为我犯的错误而惩罚你,你当我是有多么的卑鄙无耻?”

    狐魄儿神色凄然,听他说完,整个人又有些瑟瑟发抖。

    她抬起那双早就被水雾浸染了的眸子看他一眼,忽而勾唇笑了笑,便突然的反身一推,不管不顾的又疯了般的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