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泱的记忆虽没有全部恢复,却在天雷的刺激下,他喝狐魄儿的感情纠结却是让他久久不能平复,他只觉得,狐魄儿好像为他做了好多,可自己却不曾袒护过她。
狐羽枫的话犹如天外之音在耳,白无泱闭了闭眼听见他说:“看似她处处都在为难你,处处都在跟你较劲,但你又可曾知道她的心中,皆已经是处处充满了不敢二字。”
“不敢与你两想见,不敢与你念前缘。”
“不敢越举,不敢妄为,不敢放肆,又不敢伤心,不敢流泪,不敢靠你太近又不舍离你太远。”
“不敢不对你好,又不敢对你太好,不敢把自己的心意再拿到你的面前显露,又苦于不能将它们藏的更好。”
狐羽枫也红着眼轻笑了一声说:“身不敢侍君前,心亦不敢存私愿。”
“正因为不敢太亲近,才壮大了她的那颗狐胆,宁愿把你推的更远更远,其实看似是大了她的那颗狐胆,可有几人又知这颗膨胀的狐胆背后才是那实为的不敢。”
“炼魂,刺魂,堕仙,入魔道,受雷劫,糟蛊惑,引雷刨心,”狐羽枫细数着曾经的一点一点,他说:“身已痛过,只剩下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可磨了,你还想让她心痛几何?”
“天地往来间,你心知对她动情也只能全她一刻情意,既然做不到与她长相厮守,而今又何必强求呢?”
“你是上古天神,她堕仙成魔!你再世为人,她戴罪之妖!一副妖身,一身魔气,而你如今又是收妖降魔的,她恰巧是妖也是魔。”狐羽枫顿了顿,抬眸看他说:“古往今来,前生今世,你们的身份,就命中注定了不会在一起,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功德圆满你便重归天界,不好吗?”
“你虽身在红尘却是踏着绝尘而来,此生无尘,来又意欲何为呢?”
白无泱面色冷俊,眸光深邃的看着狐羽枫,狐羽枫笑了笑,轻叩手中的折扇,眸光转向他处道:“妄断上神的情感是我觐越了,可我待她是如亲妹妹的,她一直都在飞蛾扑火,我们大家看着都难过,难得她这次想得明白些,管住了自己,北帝又何必放不下呢?”
他对白无泱行了一礼道:“你现在虽是身份不同,但在我心中你仍是那上古帝神北帝。”
白无泱看着他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礼,眸光暗了暗道:“我后悔了。”
狐羽枫困惑的皱了下眉,抬头看他,白无泱也看向了他,冷冷淡淡的说:“你既知是自己觐越了,又认我是北帝,你说这么多又有何用?我若执意与她在一起呢?”
狐羽枫有些气极的道:“她定不愿你这样做。”他平复了下心情继续说:“她若真是心愿如此,也不会自己别别扭扭这么久了。”
狐羽枫又顿了一下,冷静下来,看着白无泱的眼睛说:“你是北帝亦是酆都大帝,情虽不能自已、但情可以自制,她将你和你的天下苍生看的比她自己都重要,所以,你舍她之时,她亦是欣然接受。”
“你看她一副挺聪明的样子,可那心思也甚是简单,在你身边,不知者不畏的时候便由着性子放肆,知而甚畏之时却又处处不敢造次,而今的她还如此的安分守己,五百年内从未踏出结界半步,亦是再为五百年前的自己赎罪。”
他说:“你又何必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自己身陷囹圄,也让她罪加一等呢?”
白无泱的记忆是不完全的,那日她问他都记起了什么,他回答说,有关你的,我都记得。其实,他当时只是那么一说,记住的不少,可忘记的更多,有关她的记忆,其实他是错乱的,只是他内心足够强大,看着猜补,就在那短暂的时间内将这些记忆拼的七七八八。
白无泱望向眼前的山脉,一瞬的茫然,他说:“我也想飞蛾扑火,与她共赴一个黄泉。”
狐羽枫怔愣了好久。
飞蛾扑火,共赴一个黄泉!
化蝶而飞的爱情就已经足够凄惨唯美的了。可比它更惨的就应该是这飞蛾扑火了吧!化蝶而飞尚可比翼,可惜天地间还有太多的不成全,不是所有的比翼双飞皆可化蝶,还有一种比翼是葬身火海再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