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朔帝可没梦中听墙角的癖好,大步走到小姑娘面前问:“你们是谁?”
“嘘!”绿衫小姑娘食指抵唇。“大叔。”见对方有些不为所动,小姑娘上前,去扯他裤腿,瞪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祈求望着龙朔帝。
龙朔帝低头,这才发现,他竟然穿着一套就寝时所着的白绫中衣。
这样子倒真不能被人看见,龙朔帝嫌弃的妥协,与小姑娘一同蹲在芦苇丛后。
只不过,小姑娘站着,还没他蹲着高,但这样二人视线也几乎平齐了,龙朔帝仔细看她,总觉得,这姑娘的眼睛,莫名熟悉。
脑海中有一个模糊身影,正要与这小姑娘对上时,耳边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
“恭喜卫兄,此次陛下召卫兄回京,领少府,授大园造一职,全权督造陛下陵寝,可见陛下对卫兄的信任,吾知卫兄在吴越之地,被陛下冷遇多年,这下终于否极泰来了。”
说话的男人龙朔帝认识,正是被他下大狱的忠勇侯沈保川,只不过看起来是年轻了二十岁,身姿挺拔,精神抖擞。
至于他口中的陛下,也定然不是他龙朔帝。
陵寝是一个帝王自登基起就着手建造的大工程,大园造一职,担任者非亲信不可,否者他将一朝天子的皇陵机关图纸传出去,一旦被盗,那就是毁灭皇朝根基关乎国运的大事。
沈保川身边的男人龙朔帝从没见过,所以这位大园造,定是负责他父皇淳宁帝陵寝的。
“沈兄有所不知,卫某此携妻女上京,虽是奉旨造陵,却已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只盼陵寝完工,陛下能准许卫某再携妻女回乡。”卫岳望着远处江堤感叹。
“咱们这位陛下,即位初时,革除先朝蠹政,使我大越朝政为之一新。这些年却痴迷仙道,妄想长生不老,还整日练什么狗屁倒灶的仙药,真以为当上皇帝老儿就能长生不老,狗屁……”沈保川草莽出身,说完后才自知失言,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与卫岳相视一笑,庆幸此地只有他们兄弟二人。
熟料,苇丛后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一人多高的芦苇荡一下倒了一大片,沈保川警觉望过去,呵斥道:“是谁?谁藏在哪儿?”说话间,沈保川拔出长剑,这等妄议君上之事传出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绿衫小姑娘在泥地里摔了个狗吃屎,她本是好意,见龙朔帝听了沈保川的话很是气愤,似乎有找他干架的架势,为了阻止他起身,小姑娘扑过去,却被龙朔帝顺手一撩,就给扔进泥地里了。
沈痛扶起小女孩,若有所思的扫一眼龙朔帝,压低声音道:“你们别出来。”
沈痛站起来:“父亲,是我。”
见是沈痛,沈保川与卫岳二人皆是面色一松。
然不过一瞬,沈保川立即责问:“你怎会在此?”
沈痛上前解释:“儿子用弹弓猎野雀,眼瞧着那雀儿落在这片苇丛里了,儿子在里面翻来覆去的,愣是没找到。”一点也没供出小女孩与龙朔帝二人。
沈保川一脸嫌弃:“竖子,你将及冠,竟然还打野雀,回去找管家领二十板子。”
待沈痛将二人引走后,小女孩想趁龙朔帝不备,也将他推推个狗吃屎,奈何……小姑娘心狠,却没这个力气。
气愤道:“都怪你。”
“什么都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