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想着,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意,将手中的帕子微微攥紧了些。
她身上还有些烫,很快,手中的冷水帕子便被她的手给焐热了,她忙仔细将它展开,走去里间铺在了炭盆旁。
妙清望着那块方方正正的帕子出了一会子神,她的视线慢慢移向这间屋内的陈设。
因这里只是供路上来往之人食宿换马的地方,一切陈设都极为简单,甚至比她在青云观住的屋子还要小许多。里外间只用一块木板半隔开,里间只有一张木床,罩着薄薄的一层青纱帐。床旁放着一个小炭盆,虽不足以将整个屋子暖热,却也不至于让睡在榻上的人觉着冰冷。
外间只放着一个梳洗的木盆,一方小圆桌,两只圆凳。
可这一切对妙清来说,都是她从前求而不得的东西。
在此处,不会有人来喂她吃药,也不会有人将她当作犯人一般的看守着。
自然,她也不会再整日想着逃走。
虽然她不知这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但定不是一走了之。
慢慢思索着,她又觉着身上昏昏沉沉软绵无力的,口中有些发干,她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她榻旁矮桌上放着的那只茶碗。
方才……好像有人喂过她喝水了。
妙清记不清了,却也不再去想许多,她拿起茶碗向外间的小圆桌上倒了一碗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口。
果然,这里的茶水都比观里的要好喝许多。
彼时,萧澐已回了屋子,童凤正拱手在屋内候着。
约莫着天已大亮了,方才也已知会了陆元嘉,童凤便开口问道:“殿下,咱们何时启程?”
话落,只见萧澐默不作声的直入房门,越过他身旁,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抿了一口童凤方才斟好的茶,淡淡道:“那老子头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再等一两日罢。”
童凤虽知主子与陛下心结甚深,但殿下既然决意要入京了,便不会有意在路上耽搁。正思忖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抿嘴微笑了笑,回道:“是,殿下。”
因需再知会陆元嘉一声,童凤便未在屋内久留,缓缓退了出来。往院外去了一趟,将陆元嘉召回后,便去前厅与驿卒吩咐,叫他往妙清的屋子中再送去些热水。
昨日那样在冰天雪地里折腾了大半夜,童凤亦猜着那仙姑该是着了寒,但没有主子的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才见主子那般态度,想来,是要将这仙姑一同带着上路了。
思及此,童凤脸上不禁浮上一层笑意,这小仙姑长着这样的一张脸,兴许,这也是老天对主子的厚爱。
自然,这小仙姑,也是命好。
被莫名召回后,陆元嘉本就一头雾水,心里也有几分失落。倒不是他受不了赶路的罪,只是……他还急着回京去瞧人的。
茫然的跟着童凤进了院儿,却见他吩咐了一顿不相干的事,便傻站在这里发笑,不禁用胳膊肘戳了戳他,半俯身歪头向他道:“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延迟回京的么?你该不会是瞧上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