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看着萧盈的模样,几乎觉得自己无法忍耐。
就算她大哭一场,或者发泄,也比现在这样强忍着悲痛,强迫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像个正常人那样好。
她现在这副强自抑制的样子,才牵得他心肝儿疼。
“娘子,你要是想哭,就靠着我……哭……你要是生气,愤怒……就……”他的声音瞬间变得阴鸷:
“就让他们一个一个,跪在娘子你的面前,向你请罪,向你乞求。”
“多谢殿下。”
萧盈的声音里透着平静,平静中隐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关于家母的事,盈儿感念殿下的恩德。将来如有机会,定会回报殿下。至于那些人,他们自然都不得好死。”
“不过,不劳殿下。”
“殿下有殿下该做的事,盈儿有盈儿该做的事。殿下自是信心十足,盈儿也不予多让。还请殿下拭目以待。”
萧盈扬起下巴。脸上泪痕已干,却隐隐有着股傲气。
妖孽感到,这副神情似乎令他万分熟悉。
他一定见过,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盈儿。他喜欢的女人,令他动心的女人,令他倾慕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这样高傲又尊贵,这样大权在握又杀伐果断。
他一把抓起萧盈的手,狠狠的亲了一口。
萧盈没有缩回手,反而平静的望着妖孽。今日的妖孽又何尝不是在她眼前展现了更多的一面。或许她确实应该好好重新认识下妖孽,想想能从他显而易见的爱慕中攫取什么。
毫无疑问,妖孽会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但没有妖孽,她同样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并不需要求任何人。
她是萧盈,足以与大梁任何人并肩也毫不逊色的萧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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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姐听到先夫人坟墓被掘策马离开,茯苓便陷入了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她隐隐约约觉得,小姐似乎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如果说在尼姑庵里,从噩梦中苏醒来的小姐,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果断又有主见。如今的小姐,似乎又在蜕变着,如同破茧之前的蝴蝶,很快就会又华丽又张扬,无人能及。
按理说,自己跟着这样的小姐,作为她最亲近的身边人,也应该高兴才是。但茯苓却感到,她本来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的秘密,似乎快要瞒不住了。
那时候,自己该怎么办?怎么面对小姐?她会不会相信自己?她会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