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丸药以优美的弧度落入酒杯中的瞬间,朱谓迷离魅惑的眼神忽地清亮起来,以柔弱委屈的声调娇声道:
“萧家娘子,我又没醉,干嘛喂我解酒药呀。何不留着,待会还说不好哪位宾客需要呢?”
他不想吃药。
何况是善于制药的萧盈丢出的来历不明的药。
谁吃谁傻。
妖孽看着朱谓的眼光,简直快要跟杀人诛心似的。
朱谓娇声娇气话音刚落,便打了个寒颤。
就在同时,萧盈也打了个寒颤。
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又扫过她的后背。
顾不得眼前的朱谓,她急速回头瞟了一眼。
宾客们或是议论,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看不出谁是嫌疑。
她冷笑一声。
“你一个戏子,此刻对着侍郎之女出言不逊,便已经能看出醉到何种程度了。此药可以叫你醒醒酒,否则下场时露了些什么丑态,便叫你主子面上无光。”
萧盈忽然翻脸,疾言厉色,声音不高,将将叫戏子听得清楚。说完她立刻以袖子捂着脸,推开酒杯倒退两步。
长公主皱起眉头。
从外人眼里看来,定是戏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轻狂言语,惹怒了萧盈。萧盈为了体面,才迫不得已后退。
方才宴会前发生了冯灵儿坠台的事情,要再来一遭,这寿宴也算败兴了。
好在戏子也清楚这点。
他没想到萧盈如此大胆,冒着砸锅寿宴的罪名,也要厉言厉色摆出架子来!
戏子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身份距离。
他出入太子府多次,许多地位稍微低些,圣眷略略薄些的官员,讨好这太子的爱宠还来不及,纵使他做出再过分的举止也睁只眼闭只眼。
萧盈却敢选在长公主面前跟他计较多年来都没有人敢计较的身份差距来!
戏子苦笑着低声道:
“我是给长公主面子,你不要自以为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