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吃。”

    烧了一小盆银丝炭的房间内,许戚氏满眼温柔,看着女儿狼吞虎咽。

    往日总要提醒对方注意仪态,这会儿,他只有一腔慈父心肠。

    没有爹娘不想子女成材。

    许戚氏再疼爱孩子,在学业上和妻主持相同态度,总是督促许棠读书。

    可两口子经过许棠寻死一事,心中后怕,早将费力才求得入学名额的白马书院抛之脑后。

    许丞相本想训斥女儿一番,瞥到夫郎的眼神示意,生生忍住。

    她轻咳一声:“用完了就回去歇着。”

    唉,不敢骂呀。

    许丞相实在是怕了。这回就是女儿不想去书院,她大骂一通,夫郎还拿鸡毛掸子打了几下,对方便跑到后院上吊。

    也不知前世欠了什么债,得来这么个小魔星。

    粥还是有些烫。

    许棠的喉咙被白绫缠绕,留下了一圈淤伤,因此食物滑入口中,吞咽时依旧会疼。

    但她毫不在意。

    曾经淡而无味的粥变得香甜可口,听着爹娘的几句关怀,许棠眼眶发热。

    只有失去,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她的长相随父,洁白的肌肤,偏圆的眼,乌黑的发,一眼望去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温柔女子。

    眼眸湿润时,巴巴儿望着别人,就如同一只珍贵的白色长毛兽。

    这模样哪里看得出顽劣的性子。

    许棠乖巧点头,深深将爹娘还年轻的样子映入眼底,放下筷子道:“孩儿去了。”

    明明屋内温暖如春,她站起身往外走时,却还是颤了一下。

    湖音忙替她披上一件早就备好的兔绒薄袍:“大小姐,外头正吹风呢。”

    “知道了。”许棠走得极慢,侧首笑问湖音:“身上还痛吗?”

    “奴婢皮糙肉厚的,哪里就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