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者仍不退开,缓缓抬起头看着苏尚苏文氏,那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也有些阴冷,那人冷冷的说道“苏庄主,不知这蚀骨灼心散的滋味儿如何?”
“蚀骨灼心散!”苏尚闻言脸色巨变,他虽常年在这山庄之中生活,但对江湖中的事也了解不少。这蚀骨灼心散乃是由七中毒虫与十四钟毒花毒草放在一起碾成深棕色粉末,这毒药本无味道,若是融在茶水之中更是无法辨认。若是被人服下,不消片刻便会令人初刻便会内里消散,武功全失,毒入血液深入骨髓便会使骨骼腐烂,血液逆行,心脉崩断,死状奇惨。
苏尚当然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便觉腹中剧痛,骨头酥软,忙封住自己的穴道,减缓毒性发作,但苏文氏已然多年不练武,功力倒退,抵挡不住毒性,霎时吐出一口黑血,滴在地上,那黑色的血液一碰到地面便腾起一阵白烟,足以可见那毒性的威力。
苏尚赶忙来到苏文氏身边,将她抱在怀中,连声呼唤道“夫人,夫人!”可如今的苏文氏瞪圆双眼,脸色惨白,口中不断的涌出黑血,只是奋力的张嘴,似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苏文氏拼尽全力才断断续续的吐出了几个字“快阿雪走”说罢,便倒在椅子上。
此时苏文氏面露惊恐,苏尚身后腾起一阵凉意,忙转身去看,见那侍从一掌拍来,便伸手出掌,四掌相对,两人皆脸色一变,僵持了片刻,各自退了三步。苏尚身中剧毒,方才对掌又催动内力,加速了剧毒发作,自己也呕出了一口黑血。
那侍者见了,便大笑起来“苏尚!你的死期到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今身中蚀骨灼心散,还能坚持多久!”
“你究竟是甚么人”苏尚佝偻着身子,按住胸口,他已感受到血液开始逆行,内力乱作一团且渐渐消散,浑身提不起力气,便喘着气问道。
正说话之间,那房顶上出现了极为繁杂的脚步声,又突然一声轰然巨响,那大堂的房顶便破了一个大洞,那木梁和瓦片的碎片坠落下来,碎成无数片,又激起一阵灰尘。一束光亮照射进了大堂,七个黑衣人纷纷从那洞中跳下,落在大堂当中,与那侍者站在一起。
“你们早有预谋!”苏尚吐出一口血,强提着气说道。
青狻猊的奸笑声回荡在大堂之中,他冷笑着说道“不愧是客雪山庄的庄主,身中剧毒能接下我这位兄弟一掌,还能站在这儿和我们几个说话。不过事到如今,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八个人便一齐说道“苏尚,还不交出玉佛!”
苏尚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为了那传说而来。只可惜杀了我,你们也找不到那玉佛!”
“师父,师娘!”叶天笑与柳缘君带领着三十四名弟子闻听大堂声响便前来查看,见八个人站在堂中,而苏文氏满身黑血倒在椅子上昏迷不醒,苏尚更是满头大汗,嘴角还有血迹,分明是中毒又受了内伤所致。
苏尚见柳缘君等人来到,忙叫喊道“你们快走!快下山去!带走阿雪,保护好他!”急火攻心,苏尚又呕出了一口血,惊得柳缘君等人便要来救他“我等与客雪山庄共存亡!”
那侍从模样的人便对其他七个黑衣人说道“苏尚虽身中剧毒,但仍不能小觑。留下三个人对付他,剩下的去解决他的家人和弟子,以及那些丫鬟侍从,王爷有令,斩尽杀绝,寸草不留!”
八个人便分散开来,留下三个对付苏尚,其余的皆去解决剩余的弟子和仆人。青狻猊出门之前端起那烛台,跳出了大堂的门边将那烛火往围栏旁一扔。那干燥的木质围栏竟被烛火烧燃,那火焰沿着回廊便蔓延开来。
此时的苏权正带着苏陵雪回到山庄之中,见庄中似有火光闪烁,赶忙进了门,却见那黑衣人在山庄之中大肆杀戮,尸横遍野,满地鲜血,惨叫连环,苏陵雪便哭嚎着叫嚷起来“爹!娘!你们在哪儿啊!爹——娘——”喊罢便要向内堂跑去。
苏权见状见惊慌不已,自言自语的说道“他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见苏陵雪就要往内堂冲,赶忙拉住他,“少庄主小心!”
两个黑衣人闻听叫喊之声,便循声看去。一人便说道“那是苏尚的儿子,绝不定留下活口!”另一个黑衣人便飞身来到苏陵雪身边,就要把他扯过来,但苏权抢先一步挡在苏陵雪身前,伸手挡在了黑衣人,两人面对面紧紧靠在一起,苏权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怎么来得如此突然!为何不事先通知我!”
那黑衣人也压低嗓音,干笑道“一来一往数千里,若是总用书信来往难免不会暴露。只有我们突然动手,才不会被苏尚察觉。苏权,是你告诉我们从后山的密道直达客雪山庄,王爷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可王爷答应过我,只取那玉佛,放我等下山,并没有说过要屠尽山庄满门!”苏权的额头青筋显露,双眼瞪圆脸涨的通红,此时的他已然怒不可遏。
那黑衣人却笑道“苏权!你太天真了!如果我们不斩草除根,苏尚如何会将玉佛交给我们!为了防止他的弟子为他报仇,王爷下令,斩草除根,寸草不留!”
“你们骗我!”苏权怒发冲冠,一拳打在那黑衣人瘦弱的肩膀上,将那人震退数步。他虽然不适合练武,但这几十年的功力积累下来也不是常人可比。
那人被苏权震退,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起来,揉了揉肩膀说道“这就是你客雪山庄的武功么,我怎么感觉像是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真是可笑!苏权!就凭你的功夫还想反抗,简直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