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林茹雪也放心了许多,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空武住持德高望重,武功高深莫测,这袖里乾坤功出神入化,必能降服游晋文这邪魔外道。”
再看向台上,游晋文躲闪不及,终于被那宽大的袍袖罩住。方丈顺势转身,用手一扯,将那截袖子扯断,又解下袈裟,盖在袖口,凌空连点一十八指,数道金光罩住袈裟,与袍袖融为一体,化作一口金色的大钟,将游晋文扣住。
空武又念起佛经,将禅杖掷出,悬在那大钟之上,从怀中取出一串念珠,攥在左手中不停的拨弄着,疾步环绕着那口袈裟大钟,右手化掌为指,频频点在那钟上,留下一个闪烁着金光若拳头大小的卍字,绕钟一周,又倒悬而起,一掌自游晋文头顶方位拍下,大钟震颤,钟声拨散黑烟,传播万里。
“伏龙寺的神罗金刚咒果然名不虚传!”众人惊呼,四方剑派掌门联手尚不能胜的游晋文竟被空武住持三两下制服,足见这位高僧武功之深,内力之厚。
众人惊诧之时,空武又飞身而起,拍出一掌,巨大的佛掌缓缓下推,又覆盖在那大钟之上,化作金色屏障。
吕南悔突然爆出一声叫好声“好!”众人便寻声向他看去,吕南悔便解释道,“这招乃是伏龙寺的镇魔三大掌,乃是至刚至阳的武功。第一掌是擎天,第二掌做破云,第三掌便是除魔。三掌一下,任是甚么邪魔外道,魑魅魍魉,顷刻间也会化为灰烬!”
“这么说,只消这最后一掌,游晋文必死无疑了?”众人脸上终于展露笑颜,竟欢笑起来,正欲庆祝一番,那伏龙寺的武僧们忽然又盘腿坐下,双手合十道“凡事自有天定,非我等所能左右。”众人对这群和尚的话嗤之以鼻,置若罔闻,沉浸在欢笑之中,难以自拔。
可那空武和尚毕竟是出家之人,慈悲心肠,这第三掌还未打出,便跳将开来,退到三尺之外,收掌于胸前,拨弄着佛珠说道“游门主,老衲念在你年少轻狂,做了错事,又心系门派,实属难得,若是能回归正道,日后前途大好,何须执迷不悟,坠入魔道,万劫不复?”
一番话后,钟内并无动静,更无声响,极为诡异。
空武仍执着开解于他,希望游晋文改邪归正“阿弥陀佛,游门主,若你改邪归正,放下屠刀,老衲或可放你一条生路。游门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老和尚白眉紧蹙,表情严峻,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与惋惜之情。
那大钟之中终于传出游晋文的声音,那声音之中满是疲倦,也柔和了许多“空武大师,晚辈利欲熏心,走上了不归之路,多谢大师点拨开导,晚辈幡然醒悟,愿意废去一身武功,从此长伴青灯古佛,侍奉我佛,皈依佛门。”
“阿弥陀佛,游门主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老衲深感欣慰,想来楚门主在天之灵,也会含笑。”说罢,空武便将右掌缓缓放下,欲撤去内力,可那金光稍黯淡一些,台下林茹雪便高声喊道“方丈小心!切莫不可上了他的当!”
空武转头去看,脸色巨变,连连后退,那袈裟袍袖大钟鼓起一个个拳头大小的鼓包,突然一声今天巨响,金光四射,随后腾起一阵阵黑烟,将金光吞噬殆尽,不放过一丝光亮。
黑烟弥漫开来,加上那爆炸震碎的飞石落下,强光爆射,逼得人不由自主的侧过脸去,众门派纷纷后退,以手掩面,却被那从天而降的碎石砸中,爆炸声接连响起,震颤耳膜,即便再高的高手也难以听声辨位躲开落石。
待烟云散去,爆炸声消退,鲜红与土黄的粗布碎片纷纷飘落,众人急忙向台上看去,只见那游晋文已然趁机破了空武住持的神罗金刚咒,不仅粉碎了那袈裟大钟,卍字金罩,手中更是多了一柄冒着腾腾黑气的剑,穿透了空武的胸膛。
整个高台中央陷下去一处二三尺深,两三丈宽的陷坑。
原本慈眉善目的眉眼此刻也极为扭曲狰狞,纯白的胡须上也被斑斑点点的血迹沾染,如同雪地落梅,极为扎眼。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空武住持纵然已奄奄一息,却还不忘教化游晋文,颤颤巍巍的双手已然无法完全合十,即便口吐鲜血,还挣扎着说道。
“老和尚!佛若有情,何谈放下?佛若无情,谈何渡化?”游晋文咬牙切齿,白发狂舞,猩红的经络在青白的皮肤中闪烁,双目血红,杀意早将那最后一丝人性吞噬,长啸一声,手中黑剑重新化为内力,回到体内,转身踢出一脚,正中空武小腹。
可怜那慈悲的佛陀终其一生,教化世人,种下善果无数,却未有善报,只留下空洞的胸口,眼神涣散,没有一丝光芒,踉跄着向后退去,无力的向后一仰,坠下高台。
众人一拥而上,围绕在空武身边,吕南悔以两指探其鼻息,已然断气,面色凝重的看向众人,摇了摇头。而伏龙寺的和尚们却异常平静,缓步走来,众人随即让出一条道路。
领头的几个大和尚解下僧衣,将空武的尸首裹了,领着众僧默默退到一旁,取出佛珠,围坐一圈,做个小法场,开始了超度空武的仪式。演武场上顿时又传开礼佛诵经之声,只是如今那串经文再不是安心的良药,而是令人胆寒的魔咒。
被黑暗笼罩的丛剑山上又被一道白色的闪电照亮,游晋文面目狰狞,缓步向台下走去。一叶剑门的众弟子又一齐下跪拜道“武林至尊,独步江湖,文成武德,天下臣服!”
游晋文扫视众门派,朗声选不道“从今日起,我便是武林至尊!江湖上无论大小门派,须以一叶剑门为尊,听从一叶剑门的号令!若有抗命不遵者,便和那老和尚和唐双翼一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