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风雨前夕
“你怎么说也是争天教的人……我和争天教牵扯不大合适。”
见到梅凌雪面孔板得死死的，顾佳人拿手支着下巴，满是无所谓地道，“争天教又不是魔教，我又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不合适？”
梅凌雪不快地细数起自己这一趟遭遇到争天教护法们的经历，“崔寒商、师绝为了抢经书用的手段都很令人不齿，我和魏迟在快活林还险些叫童春给暗害了，一到这里庄老板就施手段要伤人……如今花教主还在背后虎视眈眈，当然很不合适。”
顾佳人仿佛一点不替这班同僚愧疚，“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就好像木伯伯贪图那个经书，却不代表惠姑姑他们也有此意，不是吗？”
梅凌雪更加不悦，“你这样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争天教这样一池混水怎么好跟十二客同日而语？再说，你们又是奉教主命令办事，花教主若是下了令要你一道去抢经书，你该怎么办？”
顾佳人有些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办？要是阿娘逼我做我不爱做的事，那我就回阿爹那里去。”
梅凌雪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花教主是你的……娘亲？”
顾佳人甩了甩手，“是啊，我在爹那里待得很无聊，终日就是只有对着花花草草，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些什么装模作样的‘文人雅士’，好没意思。于是就跑到娘的手底下来做事，也好走一走江湖，很是大开眼界。”
梅凌雪如同还没有回过神来一般低声道，“你的娘亲竟是争天教主……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顾佳人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娘做这教主也就是近些年的事，原先她只是百花派的一个门人，你当然不知道。”
梅凌雪这时才想难怪这些年很少见到顾玉茗顾佳人父女前来走动，多半也与花眠有关；争天教虽然远远称不上是魔教，但在母亲看来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来往得越少越好。
顾佳人看他一副不合秀美面孔的凝重神情，就说，“你不用好似苦大仇深一副模样，当初竞天盟要选盟主继任，一群人互不相让，爹都还替娘出了一番力，好让她有更多的人力物力——他们初衷都是为了神童的毛病，你们已经见过他了，要知道有这样一个孩儿，爹娘都很不易。”
梅凌雪听闻连顾玉茗都参杂其中更是说不出话来，难怪花教主先前对汀兰十二客的爱好说得头头是道，晓得顾玉茗爱马这个嗜好，显然对他们的事她都是了解得很。
他又难免想自己先前说的“争天教不好同十二客同日而语”那显然是不攻自破了。
魏迟看梅凌雪大受打击一般，就接了话头道，“花教主一个百花派的寻常门人可以力压竞天盟群英，原来是夫妻同心其力断金……佩服佩服。”
顾佳人有些得意，继而又道，“我娘她原先也不寻常呢，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凡事都是运筹帷幄，爹就算武功很高，名声很大，这一点却如何也比不上她的。”
梅凌雪想到了暗中对峙的殷容与盲剑客双方，则不免道，“要论攻于心计，她这一次恐怕是棋逢对手了。”
顾佳人大摇其头，“我看是不见得，梅小雪你的性子都随你家那几位大人，随惠姑姑心软，随香叔叔讲礼，又随谢叔叔顽固，于是就变得规规矩矩的；一听说了那盲剑客就感觉诡怪高深——其实江湖上多的是尔虞我诈那一类你看不明白的戏法呢。”
梅凌雪叫她一顿抢白，只好说，“佳人姐姐，你也不要太过轻敌，虽然争天教的势力是很大，但有些暗中的变数是很多的，据我所知，那个叫‘黑门’的组织也要伺机而动了。”
顾佳人浑然不放在心上般道，“小猫三两只的不足为惧，何况城门各处守卫都有我的眼线，要是门主虞乘风本人来了，我立马就会知道——但还是多谢你的好意，梅小雪，魏迟，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见。”
说完她就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了。
梅凌雪摇了摇头，“她和花教主一样都是听不进劝告，甚至还更自大一些……我没想到顾前辈竟然还和争天教有这样的渊源。”
魏迟并不深究这当中的渊源，只道，“这对夫妇给一双儿女取名佳人神童，也真是相当有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