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市西城区有一伙飞车党,在年轻人中很出名,当然,并不是什么正面的名声。

    西城区这边原先是一片工厂,后来因为城建规划,都废弃了,房屋拆的破破烂烂,但距离新的工程开工还有很长的时日。这里的公路都笔直宽敞,且周围人迹罕至,慢慢的,就成了一群不良少年的飙车胜地,他们拉帮结派,轰鸣的引擎声常常响彻云霄。

    这地方通常没什么人会来,姜延灼今天到这是为了参加一个摄影大赛拍照取材——废弃的工厂,间或长着几丛半腰高的杂草,展现着人类文明褪去后的景象,几乎每一堵墙上,都有着或黯然掉色,或饱满鲜艳的涂鸦,这样荒芜与活力的对撞,实在是很有艺术氛围。

    姜延灼倒是没想到自己还会和那群“赫赫有名”的不良少年们对上。

    “干什么?”姜延灼双手揣兜,看着把自己围住的三个混混,这三个人脑袋加起来居然都看不见一缕黑毛。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夹克,因为要在杂草成群的户外找角度拍远景,还特意穿了双野地靴,迷彩色的,踩在那双结实的长腿下,显得男人味十足,气场完全不输几个嚣张的小混混。

    “干什么——”一个鸡冠头撇了撇嘴,“你他娘的闪光灯把我兄弟闪了,从摩托上摔下来,你说怎么着?”

    姜延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那个站得笔直完全不像受伤的绿毛,嗤笑了声,“我就没开闪光灯。”

    何况他拍照的时候这三还隔着几百米呢,这群家伙想讹他?

    “哼,我们说你开了就是开了。”鸡冠头眯着对三角眼,看向姜延灼挎着的相机,思量着这东西一看就是高级货,听说相机都挺贵呢,这么个起码能卖个上万吧?

    “我们也不为难你,在我们的地盘上犯事,就按我们的规矩来。”旁边一个黄毛大拇指朝后一扬,那儿停着他们三个涂装得花里胡哨的摩托,“跟我们跑一场,你赢了啥事没有,输了,相机陪给我兄弟做医药费!”

    “开什么玩笑。”姜延灼嘴角一抽,完全不打算理这几个中二少年,正眼都不想多瞧,扭身就走。

    “嗯?”那个据说摔了腿的绿头发一把按住他肩膀,拦住他的去路,“不比,那就得吃点皮肉苦了。”

    “想打架啊?”姜延灼挑了挑眉,感觉有点新鲜,自己居然还会有被混混“欺负”的一天,他把相机拎手上,带子在手上缠了几圈,居然一副要用相机做武器的样子,“行。”

    三个混混看他一脸挑衅的样子,气得撸起袖子,嚷嚷着:“嘿,这小子……兄弟们上!”

    自从上了大学,姜延灼规矩了许多,他正回忆着从前的感觉活动筋骨,算着几个人间的距离打算逐个击破时,一道冷静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姜延灼?”

    几个人都是一愣,姜延灼扭头看去,也是不可思议,张了张嘴:“……陆峻?”

    其实刚刚四个人对峙的时候,就听见远处有摩托车的引擎声,但都没在意,毕竟这里可是知名飙车地点,此刻那骑车的人停在路边看着他们,姜延灼才发现这货不是自己舍友陆峻吗,这也太他妈巧了。不过转念一想,陆峻确实是个摩托爱好者,市区内到底还是不方便,会来这骑车也不算奇怪。

    几个人被这么一打岔,架没打起来,陆峻已经放好头盔,朝着几人走过来。

    “哟,这不是陆少爷么?”鸡冠头阴阳怪气地打了个招呼,看来陆峻在这群不良少年里还有些名气。

    陆峻皱着眉走到姜延灼身旁,看了看气势汹汹的三个混混,问道:“他们要打你?”

    他都没多问,直接站在了姜延灼这边,和另外三人隐隐对峙,立场十分明显。

    姜延灼对陆峻的站队行为很满意,不愧是好兄弟……虽然这几天陆峻好像有些不太搭理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