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则之笑笑,知道她心里的顾忌,歉疚道,“方才咄咄逼人,实在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还希望你见谅!”
顾离原疏离地点点头,同他打着商量,“是不是,重新选个日子成亲比较好?”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名字,她一无所知。他说这门亲事是在她还小的时候定下的,可毕竟她年少不知事,如今也不知能和谁去证实。
不过,比起日后被嫡母指腹为婚,嫁给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男人,她还是更愿意挑个嫡母不愿给她的人。左右不过是一辈子,虽说日子和谁都是一样过,可只要能让伯母觉着不安有压力,她也觉着值得。
“你若是觉着不妥,我便再挑个日子?”严则之对她少不了有些小心翼翼,说话时也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害怕错过她的一颦一笑。
顾离原抬头,眼神望向他,盯着他的脸出神,也不知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严则之不敢动,就这样站的直直地方便她一直盯着。只是眼神飘忽,脸颊火热,更不敢长久与她对视。
良久,顾离原才叹道,“罢了,你权当我没提过罢。成亲的事,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差人同我说道一声便好。另外,你放心,方才你在嫡母面前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当真的,你也莫要有心理压力。”
左右都是要成亲的,不过走个形式,何必在乎日子这些虚的东西。她只希望她和他能够相安无事过下去,不敢奢求相敬如宾,更别提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
“……”
严则之眉头紧蹙,如鲠在喉。眼底浮起复杂的神色,四肢僵劲冰凉,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轻嘴薄舌,虽无意为之,却字字伤人。
“我让石头留下,你若是有事直接告诉他,他都会听你的。”严则之不放心留她一人,怕王也明将今日在他这儿受的气撒在她身上,便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留给了她,任她使唤。
顾离原下意识就要拒绝。
严则之率先开口,“你方才不是说,若是有需要你的地方差人告诉你吗?石头在这里,在中间传个话也方便些。”
严则之怕她再次拒绝,也不待她出声便快步离开了。
顾离原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
晚些时候,出去了一天的顾成兰才拎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回来,瞥见前厅堆放着的包裹,心中了然,小跑到王也明旁边。
她伸手抚摸着几个已经被拆开的盒子,里面摆着精致的玉器珠宝,“母亲,程航又派人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啊?”顾成兰看见桌台上放着的那个最大的盒子,走过去拆开。她的眼睛瞬时一亮,里面闪过一丝惊喜。
那是一件火红的嫁衣,双边用上乘的丝线绣着对称鸳鸯,边缘滚着金丝边,镶着五色彩珠,抖动间发出清脆的簌簌声。
她用手细细摸着那身嫁衣,“母亲,这嫁衣可是母亲为我绣的?我怎么从未见过?女儿可以先试试吗?”
她从小便被母亲宠着,对女红真是一窍不通。出生起,嫁衣便由母亲来绣。
王也明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拍下,扯过衣服,丢进盒子,扔得远远的,对她喝道,“试什么?谁告诉你这衣服是给你准备的?这是顾离原自己绣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