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日子,我们看起来是回到了从前,但我们确实花了些时间适应彼此的转变。她常常抱怨我长大了,开始有主见了;我则是一天到晚要她不要老是替我C心这C心那。

    有的时候,我们的关系真的还挺紧张的。

    「你到底还要多久啦?昨天一直嚷嚷要早出门,结果你看,又是自己在拖。」那天,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妈。

    「好啦,我来了。」我从衣柜里拿出外套,顺便把她的递给她。

    台湾的冬天没有美国冷,但cHa0Sh的天气真的让人不太舒服。

    「为什麽明明不是清明节,还这麽多人要来扫墓?」我看着八成满的停车场抱怨。

    「天晓得,那你又为什麽要今天来?」她反问我。

    「因为今天放假啊……」我说。

    「是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放假。」她用标准的「老师」口吻说。

    我们边走边斗嘴的到了妈的墓前。

    我牵着她,静静的看着妈的照片,仍然是记忆中温暖灿烂的笑。十年了,彷佛三千多天只是一眨眼的瞬间,可在这转瞬间,发生的事,却是用尽心力文字都无法表达完全的。

    我渐渐了解了「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的道理。

    时间,这个永远不受控制元素,照着规律的时序,不着痕迹的带走生命,同时也无声无息的留下永恒。

    雷诺瓦说的那句,「痛苦会过去,美会留下。」就是如此吧。

    「谢谢你陪我来。」我搂着她的腰,轻轻吻了她的脸颊。

    「怎麽突然说这个?」她笑着问我。

    「突然觉得,十年就这麽一瞬间过了,十年前你陪我站在这里跟妈说再见,十年後的现在,还是你陪我站在这里跟妈说话。虽然中间你有把我丢掉过,但你还是替我照顾着妈,对妈来说,你应该十年都没有离开过吧。」我看着她说。

    「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她看着墓旁的尚未开花的桔梗。

    「这很多了,你b谁都知道这里对我的意义。」我把她牵得更紧了。

    「牵这麽紧,还怕我跑掉啊?」她笑着问。

    我从口袋拿出准备好要给她的东西,她吃惊的看着我。

    「石苹,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不管遇到什麽,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吗?」我认真的看着她。

    她愣愣的看着我,然後点头。

    我帮她把戒指套上,刚刚好。她笑了,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