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完,还不解气,说道:“皇上不会是还不知道那些去衙门讨说法的女孩子,都被张御史下了大狱了吧!”

    皇上并不觉得理亏,他说:“张御史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依旧冥顽不灵,不用非常手段,恐怕如今京城的衙门还瘫痪着呢!”

    皇后的心凉了半截,她一直希望皇上是被蒙在了鼓里,如今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他跟张御史一样,不把那些女孩子当人看。

    皇后只觉得自己好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带些嘲弄的意味说:“如今这么一闹,连整个京城都瘫痪了,这就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皇上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女子学堂蛊惑人心,搞得女子个个都像男儿一般去闯一番事业,长此以往,还有谁愿意在家相夫教子,我听说女子学堂里好多人已经十五六岁了,都没有成亲的打算。

    若普天下的女子都效仿她们国将不国!朕不过下令停了女学而已,并未为难她们,她们就敢公开与朕叫板,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原来在皇上心里女子不过是生儿育女,延续血脉的工具,皇上可曾想过,如今这个时代,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只有正室。那些通房小妾,即便生了孩子,连一声母亲都当不起。

    若不是这女子学堂,她们中有多少人一辈子要去给别人为奴为婢,有多少人会饿死冻死在街头,还有多少人会被卖到烟花柳巷,遗臭万年。

    皇上,皇姐不过想让女子活得像个人,不是所有人都觊觎你的皇位的!”

    皇后直接将话挑明,他要皇上知道,自己的疑心和揣度是多么的可笑。

    听完皇后的话,杨顺只觉得大事不好,皇后这些年来就没给过皇上脸面,可今日这话说的着实是过了,这话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皇后这一次要遭罪了。

    果然皇上这次没有隐忍,他气得浑身颤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皇后忧心太后,急火攻心,引发了癔症,在胡言乱语,来人速速将皇后送回凤仪殿养病,任何人不准去打扰。皇后养病期间由慧萍管理六宫事宜!”

    皇上正在气头上,杨顺只好安排人送皇后回宫。

    皇后拂袖痛斥:“本宫自己会走!”说完,她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勤政殿。

    这一次,她与皇上彻底决裂了,以前种种,皇上做得虽然不磊落,但或多或少,他有他的无可奈何。

    可女子学堂这事,皇上未免太草木皆兵了些。

    女子学堂发展到今日,女子有入朝为官的愿望无可厚非,皇上担心夫纲不振也情有可原。

    在这个时代,女子想要突破桎梏,本来就没那么容易。

    若皇上只是否决了这个提议,对女子学堂加以掣肘,皇后都能忍。

    可他,直接下令停了学堂,对学堂学子没有任何的安置办法,纵容张御史用暴力镇压百姓,甚至闹出了人命也不为所动。

    皇上,已经不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皇上,也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皇上。

    这样一个杯弓蛇影,疑心重重,又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只能成为一个昏君,一个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