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单江像是某种撕掉了伪装的野兽般,在赵维忆面前彻彻底底颠覆了他以往的形象。

    人的习惯一旦定型,再诡谲的事情出现也让赵维忆逐渐麻木,甚至习以为常。

    起初赵维忆确实有是担忧且害怕着的,他害怕这些事一旦暴露,单江会怎样暂且不论,最重要的是,赵母一定不会轻易饶恕他,毕竟赵母在相关的教育方面下足了苦工,因而才养成现在赵维忆这副对母亲唯命是听的样子。

    并且叫赵维忆不满却也好奇的是,单江跟单母之间隐约透着一股不熟稔的氛围,首先是自单江一家搬来的这些年,单江一副看起来缺乏常识、疑似自闭症、从不开口等事来说,作为母亲,难道不会担忧孩子的状况吗?

    赵母甚至比单母还要在意单江,经常性地叫单江跟单母来家里共同进餐,饭桌上也非常热情地给单江夹菜,嘴上还不停地念叨着单江的优点,虽然被热情对待的对象并不领情就是了。

    赵维忆当时年纪虽小,但对违和之处却是有种机敏的感知,他能明显地观察到单母对单江实际上怀有一丝恐惧的情绪在,并且他的妈妈,自从单江搬来之后,虽然看似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但一直在非常夸张、强制地要求维忆接近单江。

    以及对单母仅仅见过一面便亲如姐妹这点,赵维忆认为非常古怪,他毕竟是母亲亲手培养的孩子,比这名母亲宣称“好姐妹”的女人,更加熟知他的母亲。

    赵维忆的母亲,实际上是一名极为狠辣的女性,手段更是雷霆迅疾,赵母如今的家庭状况是她自己一手促成,她丈夫的死亡更是窜端匿迹,赵母虽然对此的解释是赵父在外出差时突发情况因车祸而死。

    但赵维忆知道事情真相并非如此,当初赵父临走时,年幼的维忆正好起夜去卫生间,路过赵父书房听到些窸窸窣窣。

    好奇如他,靠近父亲书房、透过书房门的锁孔,见证了一场谋杀现场,只能看见赵父倒在地板上,额头上渗出鲜目的血液,脸上还带着惊恐、不甘,而赵母手上拿着的青瓷瓶则明晃晃带着血迹,虽面色看不清楚,但叫赵维忆无端生出惧意。

    温婉柔和的母亲形象在那一瞬出现一丝裂缝,从中挣扎出狰狞、冷漠的陌生感,因遇袭软倒在地上的父亲,伟岸的身影也轰然坍塌,徒留下尸体面貌上的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