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这种传言你也信?在刺史府门口害人,那这刺史府的衙门,公差都去哪儿了?荆子言摇摇头“不可信。。不可信。。”
驿卒见荆子言不信,陪笑道:“我也是听别人传的,几位上官到了陇右一验便知。”
“公子,这陇右也太邪乎了。。。”柳静颐忍不住说道。
荆子言沉声道:“道听途说之言,不可为真。”焦震也点头附和:“不过这也足以说明陇右之地乱象频发,我们还是小心为上。”随后又郑重拜托荆子言:“此次陇右之行,幸得师爷从旁辅佐,还望师爷一如既往,助我一臂之力,还陇右一个海晏河清。”
焦震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他很清楚目前自身的处境,已过不惑,如果不拼一把,可能仕途就到头了,七品到五品,他爬的很艰难。焦震一直想将妻儿接到身边,可无奈俸禄太低,无力支撑三个孩子的一应需求。
焦震原本是胶州人士,焦震的大儿子已经过束发之年,正在用功苦读,参加科举考试,二儿子和三儿子是双胞胎,正值总角之年,妻子唐氏十几岁便嫁与他,这么多年,一直为焦震操劳,打理好家宅之事,并且每年都会不辞辛苦的带孩子过来看他一次。唐氏的情分,焦震一直铭记于心,这么多年虽然在外为官,却从未纳妾。
他想努力向上爬,提升自己的俸禄,把妻儿接到身边。而这陇右于他而言,或许是个机会。因而即便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一闯。
“师爷,那驿卒说陇右刺史不见了?”焦震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嗯。”荆子言点点头。
焦震沉声道:“如果刺史失踪,理当上报朝廷,可内阁下发的文书中,并未提及此事!”
似乎是想起什么,荆子言径直走到柜台前,拿出一点碎银子,递到驿卒跟前问到:“小哥,你刚刚说刺史失踪,你可知刺史是何时失踪的?这刺史府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小哥接过银子,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刺史失踪的事儿,是大约十几日前传出来的,说是那被害的姑娘,一直阴魂不散,这魂魄就游荡在刺史府里,有一日被刺史撞上了,那鬼魂把刺史给带走了。”
驿卒说的绘声绘色,在荆子言心中掀起不小的震荡。荆子言不相信世上有鬼,他更相信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可问题在于,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据说那鬼魂就游荡在刺史府,所以刺史府现在已经无人敢靠近了。”在荆子言出神之际,驿卒又补充了一句。
荆子言心中有了些许判断:“冤魂?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那被害姑娘。”他回过来神来向驿卒道谢:“谢谢小哥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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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终于到了陇右,焦震并不急于去提刑司衙门,而是先带一行人去拜见刺史。到了刺史府,递了帖子,吃了闭门羹不说,还被门口的衙差告知,刺史何远举大人不在府中,不知道何时方归。当焦震询问衙差何大人何时因何事出府,衙差回答让焦震吃了一惊:“刺史月前出府,留书说要去查案,至今未归。”
焦震心下一震。刺史府的现状,虽说与那驿卒所言有异,但却印证一个事实:刺史的确不在府中。至于刺史是不是失踪,尚需调查。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何内阁并在下发的文书中未提及刺史失踪一事。刺史留有书信,那么刺史府的相关官员,自然会认定刺史出去查案。
刺史府的遭遇,让荆子言有了诸多疑问:刺史明明留书查案,为何会被外界传为失踪?作为提点一方刑狱的大员,位居从五品上,刺史府一众官员,除长史与焦震平级,其他官员均在焦震之下,按照礼节,新任提刑使上任,刺史不在,长史应率官员相迎。可如今刺史府大门紧闭,并未有任何官员出门相迎。
这不合常礼。
“或许这刺史府的确有鬼!”此时荆子言能确定,这刺史府确实诡异。这么想的,不止荆子言。不合常理的举动,同样带给焦震不小的触动。
可荆子言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他更相信,是有人装神弄鬼。
既然刺史府的官员并不相迎,焦震他们的礼节已经尽到,焦震便带荆子言他们离去。刺史府紧闭的大门背后,长史汪青透过门缝目送他们离去,长舒了一口气,阴鸷的眼神久久没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