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出去一趟,用障眼法弄一个昏迷的“儿子”,因为,障眼法不可能把一块石头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能是昏迷不动的,例如当日她施障眼法用石头来伪装她的尸体一样。
虽然瞒不了几天,但她能拖延几天的话,也可以想办法把小龟蛋带出去,治疗好之后再偷偷地送回来。
带他彻底离开京城,怕是不可能了。
她其实也不忍心让南宫翼天失去他,南宫翼天那晚的崩溃,吓到她了。
她在外头转悠了许久,释放一下在东宫的压抑,在这里没人盯着她,她觉得很舒服。
不过,她出宫除了找一个儿子之外,还想物色一处合适隐藏的地方,因为她要带小龟蛋出去治疗,这地方必须要足够隐秘。
离京是不可能了,城门守卫如此森严,她自己出入尚可,带着小龟蛋离不开的。
走着觉得饿了,才想起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寻了一家小饭馆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道菜便等待着。
看着外头的人来人往,心中思绪烦乱不休。
这京城,好陌生啊,尤其在这初冬,更觉寒心。
小二端了菜上来,她收回视线之前,却见外头有一道小小的熟悉身影。
是她刚来京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小乞丐。
这天气降温了,他依旧穿着一身破烂粗布单衣,赤脚走在街上,被人推搡了几下,跌倒在地,推他的人还吐了一口唾沫,往他小腹上踹了一脚,怒道:“滚开,小乞丐,真是晦气。”
小乞丐脸上有痛苦之色,蜷缩着肚子往边上挪去,许是肚子太痛,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慢慢地挽起破烂的裤管,露出受伤的膝盖。
冷潇看了一眼踢他的人,是一名凶神恶煞的汉子,腰间系了一根绿带。
官府规定,若家中有妇人为娼,或在青楼糊口,则其家人和本人需要腰缠绿色。
冷潇很想一拳打在那汉子的脸上,但她还是忍着了,不想多事。
只是这一次回到小龟蛋的身边,觉得自己心肠软了许多,尤其看到那小乞丐的惨状,她心里不忍,起身走了出去,来到小乞丐的身边。
小乞丐下意识地往边上躲,待看清楚是她,脸上才有一丝放松的神色,黑脏的脸上嵌着的两颗无神的眼珠子,也亮了一些。
“我记得你。”他说。
乞讨生涯里,唯有眼前这个人对他有过温和的神情。
冷潇有些意外,她之前是男装打扮,现在换回了女装,且改了一些妆容,他竟然还认得?
“起来,进去吃饭。”冷潇伸手抓住他的小手腕,一抓之下,不禁有些心酸,之前问过他,他说五岁,但他的手腕和小龟蛋的差不多大,很冰很冰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