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道:“一千人心中有一千个佛,每个佛都不同,主要还是每个人想诉求什么,于是他们就希望佛是什么。在这里,贫僧倒想反问小施主一句,你觉得佛是什么?”
陈扬沉吟下去,半晌后说道:“晚辈的确深思过这些问题,在宇宙中遨游的时候,大多时间是孤寂的,无聊的。晚辈发现,地球很大,太阳系很大,宇宙很大……但若从另外的宏观面来看,宇宙很小,银河系更小,太阳系渺小,地球不值一提,那么人,蝼蚁,佛,也都很小。整个宇宙,生灵亿亿万万……大多数的生灵,浑浑噩噩,就此一生。就目前所见,却是人类生了灵慧,于是就来讲前世今生,讲因果报应。因果报应,自是存在。可那么渺小的人,为什么会想着生生世世皆可轮回轮转呢?人将自己看的太重了,却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又太渺小了。我想,天地造物,没那么多空来理会人类那点可怜的幻想。所以,前世今生,只怕都是狗屁!”
地藏王道:“阿弥陀佛!”
陈扬说道:“晚辈这话当着您的面说出来,的确是大逆不道。因为诸佛经中,前世今生说了很多很多。”
地藏王说道:“但那些佛经不是佛写的,都是人写的。人写的,自然要满足人的幻想!”
陈扬一怔,道:“这倒是!”
地藏王道:“小施主还是没说,佛到底是什么?佛是慈悲,是心安,还是骗子?”
陈扬道:“佛……是人!道,是不知道!”
地藏王身子猛地一震,顿时就觉得陈扬这句话里充满了无边的智慧与禅机。
陈扬接着道:“您是菩萨,参悟佛法多年,那么您是否能告诉晚辈,佛是什么?”
地藏王道:“对于众人来说,佛是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人们的内心里总是有各种污秽,于是就需要佛来洗涤心灵。你可以把佛当做扫把,扫尽人心中的灰尘!”
“对于您来说呢?”陈扬问。
地藏王道:“对于贫僧来说,佛家真言,可度世人。佛法无边,贫僧在佛法中百般求索,希望能借此顿悟世间至理。也希望能为可怜的世人带去安宁!”
“菩萨乃是真佛!”陈扬顿时肃然起敬。
地藏王道:“阿弥陀佛!”
陈扬又道:“那么,放下屠刀,真可立地成佛?”
地藏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刚才小施主说贫僧是真佛……那是因为贫僧确有度人之心。一个人罪恶滔天,我们又无力惩戒他。于是有人对他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他放下了,那么说这话的人才是佛。”
陈扬道:“可他罪恶滔天,凭什么因此就得心安?”
地藏王道:“须知,因果不空!”
陈扬道:“但也有恶人一生行恶,却得善终。前世今生又是虚无……因果,也有空的时候。”
地藏王道:“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很多的大道至理,都会存在小概率的误差和悖论。因果不空是一个大概率,并非绝对!因果不空能让很多人敬畏此言,因此谨言慎行。这是因果不空这句话的真正作用!”
陈扬对这些道理其实是懂的,此刻说话,颇像抬杠少年。但他也知道菩萨知识渊博,因此多多辩驳,却是有助于彼此的修行。
“晚辈懂了!”陈扬说道。
地藏王道:“小施主本就是懂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