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只知道女子该以女戒为准,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夫在从夫,夫死从子。侄媳妇屡次对俺侄儿出言不顺,哪来半点儿贤妻娘母的样子。”周氏硬着脖子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崔云汐知道自己是碰到了“结棍”了,对于周氏这样守旧的女子,甚至都有点儿怒其不争,恨其不明的无法言喻的愤怒。

    可对方是个老人家,且是公孙虎的婶娘,自然也不能真地对她如何?

    “老人家,本宫觉得这样的言论不对。男女都是人,为何女子就要生来低人一等?不说别的,就说婶娘你,我听公孙将军说过。他自幼父母双亡,是靠着叔叔一家活下来的。他还告诉过皇上,叔叔常年在外面为生计奔波,是婶娘你照顾一家子老幼,其中也包括他。周氏,其实你做的事情早就不逊于任何一个男子了。这是本宫敬佩你的地方。可为何你又要觉得自己生来不如男子呢?”崔云汐道。

    她想起公孙虎曾经跟宁司御请求过一件事,那即是想给自己的婶娘请封诰命。

    周氏大抵是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话,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作答。

    “公孙虎去跟皇上请求过一件事,那就是给你请封诰命。周氏,丹橘和公孙将军那是夫妻间的情趣,并非她不敬重公孙将军。你作为他们的长辈,不该是盼着他们夫妻感情和乐吗?”崔云汐道。

    周氏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丹橘第一胎是女儿,只怕婶娘心中不快吧。可婶娘想过没有,您自己也是女子,若人人都不愿意生女子,那这个世界上的男子岂不是都要打光棍?还有一点,生男生女从来都不是女子能决定的事情。婶娘自己也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很孝顺吧?反倒是最小的儿子一直不省心,直到现在还在向您伸手要银子。周氏,然道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女儿真地就比儿子差了吗?”崔云汐继续道。

    公孙虎曾跟宁司御说过周氏的家事。

    周氏连着三胎生的女儿,因此一直不得自己的婆婆,也就是公孙虎奶奶的待见,在公孙家吃了不少苦。

    后来公孙虎的父母意外身亡,她挑起了家里的重担,一边照顾年幼的孩子,一边照顾公婆,这才得了婆母的倚重。

    可是在她心中,生儿子还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才高龄产下幼子,终于等来了儿子。

    只可惜,这个儿子并不成器,许是从小被周氏宠溺惯了,直到成年后娶了妻房,依旧改不掉一些恶习,经常沉淀于赌坊,输光了就跟周氏伸手。

    原本以为是自己命根子的儿子,最后就成了周氏无法言说的“苦楚”!

    公孙虎得封后,把周氏接过来养老,可拒绝接纳堂弟公孙豹。

    公孙豹夫妻见老母亲攀上了堂兄,自然不肯放过,便跟着来了,租住在公孙府四周的一处名居里。

    他隔三差五地来找周氏诉苦,搞得公孙虎也不得不让他进门,毕竟是同族兄弟,且又是周氏的亲子,面上也不能做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