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道那天在长杨宫拿出来的黄绢?”
“那上头,究竟写了什么?”
芳缕点点头,从袖笼里拿了出来:“奴婢料到您今日会问,早已带在了身上。”
陵容展开皇绢,这才发现上面根本不是旨意,只有十六个字。
生前眷爱,虽殁不忘。
夫妻情深,毓璋长存。
下头是三个印,先帝的私印和夫人的宫印,都印的歪歪扭扭的。
最右下方的帝印,则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痕迹,像是有人,在上面摁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拿起。
最末一行,则是先帝手书:他日重展此卷,方可再启毓璋宫门。
原来,竟有这样一段故事。没有任何旨意,只有迟来的爱意。
真是可悲又可笑。
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先帝就再次迷恋上了舒贵太妃,定懿夫人的往事,也就困在了毓璋宫中。
陵容始终对玄凌保留三分,没想到竟然还能在深宫之中,看见如此定懿夫人一般用情纯粹、心性单纯之人。
也许正是因为太爱,所以才无法接受心中挚爱,会因为别的人、别的事,而放下自己。
果然情深不寿不是骗人的。
陵容自己则是不求一丝玄凌真心,只愿宫中从容到老。
“如此说来,竟是只有嬷嬷你,能决定毓璋宫的下一任主人?”
“这样做,岂不是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芳缕道:“当初昌容华到处查探奴婢的消息,我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反正是老婆子一个,什么都不怕。”
说罢,爱怜地轻轻摸了摸陵容的鬓边:“再说,这座宫殿,不给你给谁呀。”
“就是夫人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她看着外头晴好的春光,沉沉站了一会,日头很快偏移,芳缕的声音也逐渐暗下来:“本来,小主有孕,位份不同寻常,长杨宫虽也不错,可就终究配不上从一品夫人的规格。”
“将来娘娘若是更进一步,也是要迁宫的,不如直接到毓璋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