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这么一打岔,太后也接不上方才的话了。陵容正是进不得、退不得的时候,谦贵嫔却是难得开口了。
“瑶妃娘娘,这样好的海天霞锦,也只有你能穿得了。”
海天霞锦,是古名。在前世,这样的颜色叫橘粉,陵容肌肤透白,穿上这样的颜色,反而显得温柔婉约。
太后听了,也细细看起来,眉头却是松了。
“确实好,这样的眼色衬你。”
“不过这料子,也是前年赐下的了,怎么你如今才穿?”
陵容细细答道:“臣妾衣裳不少,况且也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今年瞧着春光不错,才做了衣裳。”
后宫的女人,一生都离不开衣裳首饰。
得意时,尽管去穿红着绿,尽管去簪金戴玉。
失意时,自然也就穿得淡淡颜色,落饰低调了。
谦贵嫔一定是有心帮自己的。
她察觉到太后与陵容之间暗潮涌动,于是便捏准了送药的时机。而后用一句问话,将太后对陵容的顾虑通通指向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个穿着去年衣料的妃子,绝不会生出什么不必的野心!
这样一件衣服,简直比陵容说多少好话,磕多少头都管用!
她特意穿了来给太后看,而谦贵嫔就正好一句话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
太后用过了药,就渐渐发困,于是也不强留陵容。
陵容却还记得自己头上的青玉凤簪,这原是太后叫自己与昌嫔打擂台的“彩头”,如今陵容坚决不上场,这个彩头,自然不能要了。
“娘娘,此物金贵,臣妾不敢受。”
太后对于陵容的小心翼翼有几分不耐烦,却忘了她当年也是这般无二。
太后声音已经发懒了:“既是赐了你,那就是你的了。”
陵容称诺。
又看向谦贵嫔:“方才贵嫔一眼认出本宫的衣料,想必是十分喜欢,本宫还有一匹未曾裁剪,不如给贵嫔送去?”
谦贵嫔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点头,才说:“既如此,臣妾多谢娘娘。”说着,就要去送送陵容。
往常谦贵嫔只伺候用药,太后小睡时,都是竹息在旁陪着,因此少了她倒没什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