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面前的男同志则是相反,他温润如玉,芝兰玉树。
冯玉辉见陈美娜盯着他脸看,他皱眉,他最讨厌女同志盯着他的脸看。
下一秒,就见到陈美娜收回了目光,踌躇了片刻,“同志,你下乡的?”
冯玉辉嗯了一声,其实,他不想回答的,这种套近乎的女同志,他遇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他自己也有行李,而且还坐在南下的检票处门口,所以也瞒不下去。
陈美娜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包袱,下面垫着两张大报纸。
她像是终于做了决定一样。
磨磨唧唧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面找啊找啊,取了一个小纸包出来,递给他,“擦一擦。”
“什么?”
冯玉辉愣着了。
陈美娜指着自己发黑的脸,理所应当道,“擦脸啊?”
出门在外,长这么漂亮,这不是徒增烦恼吗?
冯玉辉这才注意到陈美娜穿的破破烂烂,宽大的上衣,打补丁的裤子,唯独一双鞋子,勉强能看,千层底老北京布鞋。
她的脸分外黑,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惹眼,眼睛大而圆,眼尾上翘,眼里似波光流动,干净又剔透。
这女同志生了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不过,也太黑了。
冷不丁的,冯玉辉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扮丑的?”
陈美娜点头,扬着下巴,“要不要?”
“不要我就收起来了,我自己就带了一小包煤渣。”
这年头可没钱给她买化妆品,黑色蜂窝煤煤渣才是最好用的。
一点点就能涂黑一大块。
要不是对方主动让位置,又借给她两张报纸垫东西,她也不会把自己的好东西让出来了。
这些物件,她在火车上还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