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瀛姝听得一声喊冤。

    “父皇,父皇明鉴啊,这个焦壮必然是受了奸人唆使……”

    “毕宿君,据臣查证,姚长守名下的田宅,的确曾经归属江东贺。”顾耿说道。

    二皇子直接僵硬了。

    “陛下不可信顾耿之言!”贺夫人急得一跃而起。

    “包括皇后在内,你们不是听审,就是受审,朕今日你是要让你们明白,皇后也好,妃嫔也罢,包括储君、皇子,谁都不能再挑衅礼律!”皇帝看向贺遨:“贺尚书,贺妃如果实在不受教束,朕也只好予其一封和离书,送她大归了。”

    贺遨方才觉得事情闹大了,把顾耿恨得咬牙切齿不说,一时间居然还有些埋怨一直劝他稍安勿躁的孙女贺朝夕,正不如何是好时,谁知又听顾耿说:“虽然贺郡公的确和姚长守有交往,不过这并不能证实姚长守是为贺郡公加害,臣已问得焦壮口供,焦半之所以出逃,实际是听信了江东贺的另一仆从的建议,虽然,建议得并不明显,可是当臣意图逮拿那个嫌犯时,才知道那嫌犯竟然自尽了。”

    这又是一条人命。

    “此人断然不是被二殿下抑或贺郡公灭口,因为他不过是告知焦壮如何去办得伪造过所而已,可这伪过所,却必然会被一眼识破,说到底,臣就算去江东贺逮人,贺郡公也情愿将人犯交给廷尉署,只要这人矢口不认,臣也暂时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偏此人,居然又死了,这岂不坐实二殿下的罪行?据此,臣相信贺郡公的辩解,此人死前,贺郡公甚至不知道是他暗中怂恿焦壮逃亡,这个人,才是这起事案的关键!”

    贺遨刚咬紧了一阵牙齿,这时全部松开了,如果不是场合和气氛实在不对,他甚至要把牙齿露出来笑。

    “陛下,凶手就算再胆大,有个人他现在还是不敢灭口的,此人就在罪役所,且这个人也必定就是杀害姚长守的帮凶,臣无权入宫城查案,因此……”

    “今后你就有了。”皇帝陛下一句带过,看着太子:“太子,你可有话说?”

    这话问得简直太有针对性了!!!

    瀛姝在“百忙之间”居然还瞥了六皇子几眼,只见他愁眉深锁,不知道脑子里刮起了什么风暴,不过嘛,看也没看太子一眼,似乎眼角还略有些湿意……欸,六皇子居然是个真情种,她多活了一世,也是今天才恍然大悟。

    瀛姝关注的是六皇子,但其余人的目光都扎在了太子身上。

    司空北辰的脑子现在空了一半,他怎么都没想到,明明是君父先交待他查办这起事案,怎么到现在竟然又偏向了司空月乌一方,他像在无数个太阳底下曝晒,浑身的毛孔都在炸裂,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的时候……

    “陛下,你这是在质问太子吗?!”

    虞皇后拍案,一下子没站起来。

    “皇后,我刚才不仅仅是警告贺妃。”

    “俗话都说了亲不间疏……”

    太子就在这个时候,“砰”地一声跪下了:“父皇莫怪母后,都是儿臣的错。”

    “错?很好,那你说说吧,你错在哪里?”

    “儿臣错在,错在……查案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