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凡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过去袁大奎给他的印象很“莽”,所以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把袁大奎当成值得重视的对手,但最近袁大奎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对手,“莽”只是袁大奎的表象,正是他“莽”的表象让人忽略了他的狡猾!

    而在官场小看了你的对手是很致命的,很容易出现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情况,尤其是对手行事毫无底线,你却不能和他一样没有原则,会让你十分被动,上次沙小强的出现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何文武帮段一凡解围,段一凡很可能就被袁大奎给阴了。

    今天的事更是让段一凡意识到要扳倒袁大奎没那么容易,除非自己能掌握一击致命的证据,否则他不得不继续和袁大奎搭班子,但如果两人一直维持这种针锋相对的状态,他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对回龙乡的发展也不利。

    这一点反倒是袁大奎做得比他好,因为袁大奎脸皮够厚,看到情况不对马上就变脸,让你抓不住他的把柄,看来自己也得学会和袁大奎他们虚与委蛇,不能把一切都放在脸上。

    而瞿致远刚才的话也是在提醒他,在和袁大奎这样的老滑头博弈时要多留个心眼。

    想到这里段一凡朝瞿致远摇了摇头苦笑道:“确实不好当,现在想干点事不容易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只要能让回龙乡发展起来,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瞿致远最欣赏段一凡一点,看到段一凡他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小记者,怀着一腔热血跑新闻,但因为不懂社会上的那些弯弯绕绕没少吃亏,有时候他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稿子却为别人做了嫁衣,功劳都是别人的,出了问题却得自己背锅。

    就是后来江南晨报创办的时候,上级钦点他出任社长,也有很多人不服,没少给他使绊子,他正是和段一凡一样本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的信念,愣生生把江南晨报办成了全省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段一凡,似笑非笑道:“那你可想清楚了哦,你这次请我们下来采访的侧重点是什么?如果是侧重于正面的,那石料厂的事我们就只能一笔带过,不能深挖了,要不然会影响到回龙乡的形象,也会让投资商对回龙乡的投资环境产生疑虑……”

    段一凡当然明白瞿致远的意思,石料厂的事如果深挖下去,袁大奎他们是很难完全撇清责任的,但这属于负面新闻,同样也会影响回龙乡的未来发展,但如果不深挖的话,那他就等于放弃了一个打击袁大奎他们的好机会!

    事实上在这之前他也有些纠结,究竟要不要在石料厂的事上较真,以他本来的性格,是肯定要深挖到底的,他也很清楚这是一个打击袁大奎他们的好机会。

    瞿致远的话更像是灵魂拷问,在打击对手和回龙乡未来发展之间怎么选择,这关系到段一凡的仕途,以袁大奎的滑头,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再想抓住袁大奎的把柄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