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石紧抱那三卷字画,从渡口一路走来,上了画舫。福王的随从领着书生来到三楼,眼前满是雕梁画栋,耳边弥漫靡靡之音。

    姓张的让书生留于门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推开JiNg雕细刨的门。只见歌妓们在前台演奏评弹,四位王爷在大厅中央,围坐一桌认真切磋,各自都聚JiNg会神,专心琢磨手上的天九牌。于是,张洛轻手轻脚,走在桃心木地板上,去到自家主子身边,在耳边一阵嘀咕以后,王爷点了下头,继续当前的局面。

    过了大半个时辰,一直站在外面守候的廖雨石,双腿不知不觉地,已经发麻得失去知觉。这时候,张爷才从门里出来招呼:“廖公子,王爷有请。”

    廖书生进来以后,哆嗦的双腿好不容易才屈膝跪下,向四位王爷请安。坐在太师椅上的禄王,光顾着狎玩腿上的雏妓;躺在贵妃床上的寿王,尝着相公们喂的葡萄;安王倚靠住阑gcH0U烟,眺望蓝天白水若有所思;就剩下福王一人理会他了。

    “廖先生,多日以来,你一直跟踪咱兄弟四人,到底所为何事?”

    “王爷看过此物之后,自有分晓。”说着,廖雨石献出手上的卷轴。

    张洛接过画卷,一张张的摊开铺在案上。

    福王上前审视,大惊:“是外公的笔迹!”

    “王爷明察,这些的确是相国大人的墨宝。”

    “这三幅字画,先生从何得来?”

    “小人家师,乃是相国大人门生之一,因而有幸得到他老人家赠予的墨宝。家师去世后,将这些宝贝传给小人。”

    “原来如此,廖先生是外公的徒孙——”言复从头到脚仔细打量廖雨石一番,不禁感慨:“这段日子,先生吃了不少苦哇。”

    “家师仙逝后,师兄弟各奔前程。幸得师兄接济,小人如今虽粗衣麻布,但庆幸尚不缺食住——”

    “先生不辞劳苦找上门来,又是外公的徒孙,本王自是不能怠慢。若先生不嫌弃,来福王府担任犬儿西席可好?”

    “小人投奔王爷,并非贪图逸乐,而是为了实现家师遗愿——辅助禄王,铲除J佞,匡扶社稷,重振朝纲。”

    “没想到先生竟然x怀鸿鸪之志。”福王突然两眼一亮,看向禄王:“哥——”

    此时言克正张大嘴巴,美nV从矮几上取过舶来的三sE小瓶,小心地往瓷勺倒了三小滴透明的药水。吞下药水后,禄王使劲甩了下头,挤了挤睛明x,又用力眨了好几下眼睛,感觉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就跟活了过来一样。

    “言复,你刚刚说了什么?”

    福王跟兄长介绍,这位廖先生是外公徒孙,一心扶助皇兄,扳倒后党,恢复西g0ng昨日荣光。禄王听完弟弟的激昂陈词,又瞄了眼那姓廖的。

    “不就区区一布衣书生嘛,不知从何处假冒几张外公的字画,就斗胆上门招摇撞骗,更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

    廖雨石“咚”地跪了下来,用力磕头:“小人虽才疏学浅,不过,这字画确实是相国爷的真迹。小人对王爷您的忠心,可昭日月。求王爷明鉴啊!”

    禄王依旧不为所动,抬了下手,指住面前那一小瓶药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那就一口气把它喝光。喝完以后,你就是本王的人。”

    书生站起来,顾不得头破血流,满眼金星,抓起玻璃瓶就往嘴里送。

    YeT流过舌头的一刹那,他的头皮直发麻,全身布满J皮疙瘩;药水滑过喉咙的那一瞬,感觉整个口腔就像被针刺虫咬一般,难受得厉害;最后进到胃里时,廖雨石的腹部就像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简直就是求生不得、求Si不能。将药水一滴不剩喝光后,书生倒在地板上不停地打滚,痛苦得眼泪直流,嘴巴跟搁浅的鱼似的,张得贼大,却叫不出半点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