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于理会的人,移动时目光掠过书脊,从最上排抽出两本,防卫进犯似的递送,隔开身体距离。
扫码完要借的书,耀东城又一次抢先,手按住,自行抱起来:“我就一起拿了,反正我们回家,顺路。”
地下通道,那个消失一段时日的萨克斯演奏者再次出现,看见耀东城就停下演奏挥手:“又见面了,我去其他城市转了一圈。”
耀东城走上前笑道:“巡回演出啊。”
演奏家冲池景川方向抬抬下巴:“追上了?”
“差一点。”
“马上了。”
“我不急。”
回答的人,笑容灿然。抱着书,掏钱包有点费力,“能不能再来一遍上次那首,梦中的婚礼?”
“当然,别掏了,你在我这里有余额可用。”
耀东城比之前更谨慎忐忑,伸过手,池景川仍是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握住,并肩而行。
“哎,你让我拉你的手?”
池景川语气平淡:“我身上哪里你没摸过?”
“……”这话听着老套,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毫无预兆,病毒像地狱喷涌的熔火,肆虐横行,金融经济受创严重,各项指数跳水般一落千丈。
劫后余生者,感慨生死之外,都是小事。但钱财,再如何说服是道理之中的身外之物,也鲜少有人真能超脱到视若无睹。
理财产品亏损,分行客户集结十几人,红着眼叫嚣讨要说法。前台年轻小姑娘,职业技术多半是微笑,根本应对不了这种杀气腾腾的阵仗。
池景川走到柜台前面,面对汹涌人群:“风险条例,有哪一条不明白,我都可以解释。”
“去你妈的条例!老子大半辈子血汗钱都被你们这群丧天良的坑没了,没了!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带头中年大叔,油渍围兜还在腰上,常年掌勺颠锅肌腱炎症的手腕,攥拳就向池景川脸上挥去。
目光一冷,正在防御,反击,制服三选一的池景川,被猛然插进他与攻击者之间的身影挡住。
拳头结实砸在耀东城那张,琳达对着画过Q版的脸上。
捂住淌血的鼻梁,耀东城没呼痛,先制止抢过来的保安和掏手机按键报警的员工。
“大叔,你也知道,全世界的事,赖不上我们分行,硬出这口气,有意思么?金融涨跌历史上那么多次,基本都是有转机的,。但你要是再对我这里员工有暴力行为,我们直接报警处理。我十几万整的鼻梁,好像被你打的不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