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山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我被父亲教训得奄奄一息,竭力想要稳住身形,却跪伏在地不住地摇晃、挣扎。他几步冲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将我搂进怀抱,看着我布满殷红的背脊,沉声质问,“岳丈这是做什么?”
父亲板着脸,不以为意,“小女言行无状,略施惩戒罢了。”
“岳丈莫不是忘了,她是我盛青山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府上主母,与我夫妻一体同心,您这般对待她,可问过我的意思?”言罢,盛青山将我拦腰抱起。
一时间分不清这世间究竟谁亲谁疏?我脑中一片混乱,不堪重负昏死过去。
醒来时,已回到自己的闺房。隐约听见屋外盛青山与罗圣手的交谈。想必是盛青山请他来为我疗伤。头脑昏沉,浑身都痛,我趴在床上难受地扭动身子,顿时周身犹如烈火灼烧,再也不敢动弹。
“醒了?”不知何时,盛青山踱进房中。
我愣了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走进我的闺房,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是我来晚了。”他将我鬓角碎发捋至耳后,轻声说道,“我已向岳父岳母说明,府中之事并非你一人之过。想必以后不会再因此责罚你。”
我心中五味杂陈,我的父母竟要他来劝说才能管用。是我与父母血缘亲情凉薄,还是这世间权势富贵更加便利?
见我沉默不语,他也不恼,自顾自地说道:“这是还在气我,不肯理我?”盛青山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从前不知你有脾气。印象中,你总是安分守己、不争不抢。便是进了宫中,也是谨小慎微、不往人前。”顿了顿,他又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你逆来顺受,现在这样很好。”
说着,他突然伸手来掀我身上的薄被。我浑身一紧,本能闪躲,猝不及防的疼痛令我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地拧着眉头道,“你干什么?”
盛青山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面不改色,“罗圣手给的药。”
那又如何?我防备地看着他,“去将门外的丫鬟叫来。”
“她们伺候不好。”盛青山大言不惭,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和乞求,“何况我还有话对你说。”
此时看他简直无赖,转眼又要来剥我的衣裳。我连忙伸手阻止,只觉得浑身扒皮抽筋一般,顿时大汗淋漓没了力气。
“莫再动了。”盛青山有些无奈,“你我是夫妻,总不好让罗圣手来为你上药。”
“他是大夫。”我嘴硬道,“你粗手笨脚,还是去叫个丫鬟……”
“青萸让我给你带了信。”盛青山果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轻轻掷在桌上,“你乖一些,待我给你抹好药,我就把信给你。”
堂堂骠骑大将军,居然用一封信来威胁我。我瞟他一眼,不再挣扎。
由他掀开我单薄的亵衣,亲眼见到我背上狰狞的尺痕。
盛青山沉默了片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觉出四周的空气变得压抑。“恐怕得忍着些。”而后他语气温和,沾着药膏的手指缓缓划过我的脊背。
药膏清凉,带着令人心安的药香,仿佛瞬间缓解了痛苦。也让他指尖的触感越发明显。身体不由自主地随之颤栗。
我攥着被褥,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何苦遭这样的罪?”盛青山忽然开口,“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有什么错处都推到我身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