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上午,林间有蝉不停鸣叫,高一声低一声,冯映安跟着介绍人陈梅踩着这片声音到了顾家的大门前。
陈梅按响门铃,里头传来一句女声:“来啦~”
冯映安今天穿了条湖蓝色碎花连衣裙,特意化了淡妆,这会儿出了点汗,偷偷地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还好,没有异样。
蒋珍过来开了门,热情地把人迎进来:“今天这天热得不像话,我给你们冰了西瓜,一会儿吃两块去暑气。”
两人跟着她穿过葡萄架,进了屋,屋里开了空调,凉意浸人。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拿西瓜。”蒋珍把西瓜端来,又把湿巾搁到茶几上。
陈梅咬了口西瓜,问:“长河呢?”
“在楼上。”蒋珍让冯映安吃西瓜,这边跟陈梅继续说话,“滢滢高考志愿报了个浙江大学,我嫌远,去给她改了本地学校,她今天看到通知书,闹脾气,说不去念大学,要复读,非得去她报的那个学校。”
陈梅把西瓜皮扔进垃圾箱:“她想考哪儿就考哪儿呗,你给她改了干什么呀?”
“那怎么行,浙江太远了,她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远门儿,这山高水长的,遇到点事儿,我都够不着,在身边上个大学就行了,又不指望她有多大出息,平平安安就好。”
陈梅笑说:“我闺女还说滢滢这回考试分数特别高,超出了什么985,211学校分数线,重点大学随便上,报哪个就能上哪个,咱们本地的大学是个什么学校呀,都是中等学生才进的,真是白瞎你们家滢滢那份聪明了。”
蒋珍却不以为然:“长河就是在本地读的大学,不也挺好的么,再说她小时候吧,我和她爸都忙,顾不上她,现在我有空闲了,能照顾她了,总不能跑到浙江去照顾吧,哎,小冯呐,再吃一块,冰箱里还有呢,别客气。”
冯映安接过蒋珍手里的西瓜,连忙道谢,正要搁到嘴里咬,突听楼上“乒乓”乱响,随后是两声压抑的哭叫,之后又没声儿了,她吓了一跳,往上面看了几眼。
陈梅问:“这还打起来了?”
“没事,滢滢气儿不顺,早上就这样,让你俩看笑话了。”
“也不怪滢滢闹脾气,你做得有点儿过分了。”
蒋珍耷拉着眼皮:“我和老顾离了婚,就剩这一个闺女,她不跟我一条心,非要往外跑,我能让她跑吗,她跑了,我以后怎么办?”
陈梅不做声儿,她觉得今天这日子定的不对,她带冯映安来跟顾长河相亲,可不是来听蒋珍诉苦的。
蒋珍又说:“我们家滢滢从小乖乖的,很听话,不知怎么的,到了青春期吧,特别叛逆,我们说东,她往西,说南,她就往北。”
“谁家孩子都这样,长大了嘛,想飞。”
三人坐了半天,也不见顾长河下来,陈梅有些坐不住,给蒋珍使眼色,让她去看看。
蒋真意会,起身上楼。
陈梅对冯映安说:“我之前跟你说过,今天是借她家让你俩见个面,你放心,要是你跟长河成了,你们俩不住这儿。”
冯映安笑了笑,说:“梅姨,我明白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