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全村家家户户都挂着红色灯笼,厚厚的大雪,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别有一番景致。

    “太美了。”这是厉元朗第二次由感而发。

    “书记,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冬天第一场大雪过后,家家都要挂灯笼,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才摘掉。”杨升介绍说,海浪村因为特殊地理位置,每年的雪下得密集又特别大,并且它们这里的雪粘稠不发散,不容易融化。要到来年的三月末四月初,雪才能化干净。所以,海浪村有雪的日子非常的长,要有四个月到五个月的时间。

    厉元朗放眼望去,天边夕阳落下,红彤彤的绚丽天际与白雪皑皑混为一体,又有红灯笼点缀,别是一番美景胜收。

    他拿出手机接连拍摄几张太阳落山的画面,给杨升和郭定寿看,并说:“你们看,这要是懂摄影的,绝对是一副完美的自然景观作品。”

    这二人嘴上附和着说好看,其实心里都感觉不到什么,天天都看,早就习以为常不足为奇了。

    几个人行走在不宽的小道上,厉元朗突发奇想,他知道有个地方叫雪湘,自然景观和这里差不多,就因为某电视台一档节目“爸爸上哪了”出的名,改成民俗旅游景点立刻火爆起来。

    只是当地政府部门以及老百姓目光短浅,采取暴利行为多次发生宰客现象,好名气一下子搞臭了,游客都不来玩,生意每况愈下。

    这里面的问题就在于政府部门监管不够,只想着收高税,却不想长远发展。

    一开始,当地的老百姓还算善良,对于不少慕名而来的南方游客都热情接待,价格也亲民。

    只是后来不少商家看到商机蜂拥而至,花高价租当地村民的房子,改成民俗旅馆,一年就三个月的旅游旺季,可是光租金就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试想想,成本本身就高,羊毛出在羊身上,九个月磨刀,三个月宰羊,还不使劲往游客身上割肉啊。

    现在主管部门已经发现问题全力整改,其实就是由原来暗中宰客变成明码实价的宰客。愿者上钩,爱来不来。

    “这里可不可以也走一条民俗旅游的路子呢?”厉元朗心里想着可行性,却没有表露出来。

    一行人先去村委会坐了坐,杨升主要汇报村里的情况,厉元朗拿出小本子一一记下,并询问起海浪村村民农闲时都在做什么。

    “唉,”杨升叹气道:“能有什么可做的,勤快点的去大城市里打工,懒得就在家里猫冬,喝酒打麻将混日子呗。”

    这种情况不止海浪村一个,绝大部分的村屯都存在这样现象。农民一年到头忙完,到了冬天无事可做。

    即使出去打工,一没学历二没一技之长,做的只能是卖力气的活计。赶上遇到好老板,还能按时结算工钱,万一被骗拖欠工资,恐怕辛苦几个月一分钱也拿不回来。所以说,农民最累最苦最难。

    跟杨升聊了半天,厉元朗觉得杨升干劲有,但是思路守旧,面对现在村子里大部分农民闲赋在家的情况,毫无办法,一点不想着如何开拓一条新的发展模式。

    看来,要想改变海浪村现有面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在这一点上,厉元朗刚才和郭定寿聊天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郭定寿毕竟老成持重,想法比杨升要多一些,成熟长远。

    听完杨升的汇报,厉元朗专门找郭定寿谈了谈,主要还是关于郭家酒坊的事情。

    相比较于张国瑞,郭定寿对厉元朗态度就真挚了许多。他谈起的还是跟古铜镇郭家酒坊遗留下来的隔阂。

    听完郭定寿的苦衷,厉元朗则说道:“郭家酒坊的酒我喝过,味道绵软醇厚不上头,难得的好酒。现在勾兑酒太多,喝完伤肝伤身体。老郭,先抛开你们两家的恩怨不谈,我先说说你们郭家老太爷,当初他在十五岁的时候去酒坊当小徒弟,白给东家干了五年活,后来靠着自己聪明才智和坚毅耐力,偷学到配酒秘方,后来又多次品尝改良,才掌握到今天的酿酒技术。听说他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喝酒喝太多的缘故,从这一点上来讲,你希望老祖宗辛苦创造的秘方就此失传吗?”

    显然,厉元朗的话在郭定寿的心里面掀起很大的波澜,他一个劲抽着闷烟一言不发,耳朵里绝对在消化厉元朗的真知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