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让户部拨款重建太昌书院,这次战役之中,损伤的书生,朕也会让派遣御医去治疗,务必让他们痊愈。”
御书房,齐帝一脸温和地看着因为一场大战,致使气息至今还没有调匀的郑长松。
“陛下,那此事就到此为止了吗?”郑长松面带悲愤地看向齐帝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祢正名被葛长青当众以天雷击杀,以布衣之身擅杀朝廷命官,依法当处以极刑。”
他这一生虽然未曾拜官,但这是他自己不受,行于大齐,处处受人尊敬,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等奇耻大辱,被人打上门来。
“非是布衣,郑师忘了,长青道长虽然不在朝廷挂职,但也有二品虚衔。若朝有奸佞,天师可代天行刑。”齐帝委婉道。
莫说有道理,便是没道理,朕也不好动他啊。
何况葛仙翁直接将仙剑赠给朕,让朕斩了葛长青,朕如何能下手啊?
“陛下,葛长青又非灵宝派教主,如何算得上天师?陛下难道忘了三百年前的大乱,彼时道家独大,道家弟子肆意干涉朝政,目无法度,骄奢淫逸,广置豪宅,良田千顷,外蓄妻子,置姬媵,导致大齐险些亡国。这等恩赐本就只是说说罢了,决不许他们当真。”郑长松言辞恳切道。
“郑先生所言,朕也知晓。但此乃大齐祖训,不可违背。”齐帝道。
“陛下,若是开了此例的话,那日后道士纷纷效仿,动辄动手,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就要重演当年之乱。如此儒家弟子人心惶惶,尤其是言官心中怕多畏惧,如何敢为大齐效力?”郑长松道。
“郑先生,纪仁是玄门高道是事实,祢正名当众动手也是事实,而你们如今又暗中联络要对纪仁动手,灵宝派要为纪仁出手也合情合理。”齐帝道。
“我等联合,乃是为了匡扶大道正统,纲礼伦常,陛下您迟迟没有决断,又要如何裁断?纪仁先是上书,后来要当街斩杀三品御史,侮辱大学士,这些陛下难道都不管吗?若是骄纵,如何平复人心。”郑长松道。
“所以要郑先生来帮朕安抚众儒,包括解释接下来乔轻音封爵的事。”齐帝目光直直地看着郑长松道。
“陛下?”
郑长松闻言悚然一惊,看着齐帝,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郑先生,您自幼学忠君爱国,匡扶社稷之道,如今应当为大局考虑。且不说葛仙翁已入超凡,为我大齐顶梁支柱,单说儒家弟子对玄门高道动手,灵宝派为此复仇,倘若朕苛责于长青道长,那么玄门不稳,我大齐根基动摇,如此国将不国。郑先生,大局为重。”齐帝目光直视着郑长松,话语虽然平淡,但言辞之中,却带着一股摄人的压迫,令人不敢反抗。
纵然以温和著称,但帝王到底是帝王。
坐在这个位子上快四十年,主宰天下,生杀予夺,齐帝的威严岂是小可?
尤其是西凉一行,去了西凉大患,国运上升,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之中突破了天王之后。
当然,这一点,至今还无人知晓。
毕竟如果在大齐帝都,还要齐帝出手,那说明这个大齐真的病入膏肓了。
听到大局为重四个字,郑长松身躯猛地一颤,再度震惊,想起了当初对纪仁说的话“大局为重”。
今日,忽然有人要对他说大局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