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死对头的近况对姜予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连着在酒店里窝了两日,窗帘紧拉,室内一片黑暗。
在黑暗之中坐在地毯上,背倚床沿,透过窗帘缝隙泄出的光线,举起双手眯着眼打量,修长嫩白,所有的伤痕和薄茧都消失了。
十指握拳稍一用力,指节便控制不住地颤抖。
期间小玉准时送了一日三餐,她看出姜予情况不太对,还小声地安慰了他几句。
姜予睁着醉朦朦的双眸沉沉地垂着头,地毯上七零八乱摆着几个喝空了的红酒瓶。
勉强记得自己不能吓到小姑娘,他破天荒地乖巧听话,甚至还道了歉。
第三日他终于清醒了,四肢疲软,空空的胃里翻江倒海,内脏搅烂一般火辣辣的疼。
脸色惨白,姜予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压着洗漱池干呕。
镜中的人双臂脖颈处肌肤甚至浮出了些许暗红色不规则斑痕,是药物缺失后的应激排斥反应。
他下意识想,要是谢昭知道他不仅没有吃药,还作息紊乱喝了酒,一定会立刻赶来压着他强制住院的。
姜予不想住院,配合医疗舱卧床修养的一年里,他几乎每个科室都轮了个遍。
当代医学发展迅速,先进的医疗舱可以治愈大部分表皮甚至内脏、骨骼机能损伤。
但脖颈后腺体,Alpha和Omega分泌散发的信息素成分、运作机理仍然是个不解的谜题。
小玉送完早餐餐点离开时见姜予的线帽绒皮手套和围巾也一同摆在门口柜子上摆放整齐,猜出了他大概要出门。
“先生,走后门吧。”
她提醒他,吞吞吐吐地说正门和侧门口处人太多了,挤不出去。
姜予没想太多,他勉强吃了点东西垫垫胃,照例带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围巾缠的高,塞满了羽绒服领口处的缝隙。
坐电梯下楼时,电梯在八楼停了,一人走了上来。
他没有抬头,垂着眼默默往角落处躲,面对着墙壁晃悠,而那人却拍了拍他的肩,热情又惊喜道,“咦,您好,又见面了!”
姜予只得转身面对他,正是那位“乔先生”,他点了点头。
“我是乔森,真巧啊。”
乔森面色与当日的焦急威严截然不同,干练着装双眸带笑,很容易让人产生对方平易近人的亲切感,“您收到我的名片了吗?”
原来信封里装的是名片。
早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不知道将信封丢到哪个角落的姜予心虚地“嗯”了一声,茶色眼眸迟钝地眨了眨,“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