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立冬的时候,张若水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了,每天都按部就班的修炼,画符,不过她最近多了一件事,每天亲自擦拭花神的金身神像。

    这尊神像的相貌完全按照花神的灵体所铸造,现在已经变成了张若水唯一的精神寄托。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花神姐姐了,那些思念只能每天对着神像的时候,在心里诉说,却没有人能听见。

    今天又到了张若水擦拭神像的时间,张若水洗干净了手,用柚子皮蘸着特制的香油细细的擦拭着神像。然后在心里说,“花神姐姐,冬天来了,院子里最后一朵菊花也凋谢了,陆老头已经好几天没来了,金娘也好像没有什么精神。只有火灵还是那么调皮,今天说要煮茶给我喝,结果连杯子一起烧成了灰。”

    她像是在做无用功,又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絮絮叨叨,将一天中所遇到的一切琐事,都在心里告诉了花神姐姐。

    即便张若水擦得再仔细,那一尊小小的神像很快也就擦完了。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有一瞬间的感觉到不知所措。可是她掩饰的很好,在神殿的烛火光辉中,愣了一下,然后捏起拳头,叫了顾长风一声,“顾道长,今天入冬了,我要去买一些焦炭回来,你看好神庙。”

    不等顾长风回答,火灵突然从后院窜出来表忠心道,“主人,我可以小范围的提升一个地方的温度,你可以不用买碳了,能节约一大笔钱呢。”

    火灵为了让自己的地位超过金娘,一直都在卖力表现,可惜常常适得其反。不过,对于提升温度这件事,火灵有十足的把握,表现的非常自信,他可不是金娘那种只会出卖自己皮相的家伙。

    这一次连顾长风都出面为火灵背书,“火灵说的没错,我以前过冬,都是让他直接提升周围的温度。”

    张若水的情绪最近一直很低落,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今天听到火灵还有这样的妙用,她也没有特别高兴。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冷淡的说,“我知道了,那我就少买一点焦炭吧。”

    害怕顾长风不明白,还特地给他解释了一下。“我们这里的山都被有钱人家买去了,夏天的时候,他们允许把周围的农民上山打柴来卖。冬天他们就自己要烧炭,就不允许别人打柴了,所以冬天只能烧他们的碳。”

    这些人能够在夏天的时候允许别人打柴,已经是很仁善的做法了,对于他们这样的行为,也没有人去管。

    顾长风虽然一直生活在北方,年纪也不小了,这些道理他也懂得。只听张若水提了一句,就不再多加过问,“那你早去早回吧。”

    顾长风看到张若水走出了神庙,拉拉自己的衣襟,虽然有些修为,但他到花神宫来的时候还是夏天,身上的衣衫单薄,此时也有些冷了。

    他看着自己旁边的火灵说,“把温度升高一点,我冷。”

    火灵条件反射般的升高了温度,突然又想起来,顾长风已经不是它的主人了。但是想到主人还会回来,他终究没有把温度降下来,只是冷哼了一声,“你以后别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顾长风想要发火,但终于还是忍住了,这里是花神宫,他是这里的奴隶,地位最为低下,还是忍着一点比较好。

    至于反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虽然花神久久没有露面,但是火灵变得越来越灵活了,以前火灵跟着他的时候,就是一个呆子。就凭这一点,他就敢断定花神并没有离开,他也不能有任何妄动。

    张若水并不知道顾长风和火灵的纠葛,她在寒风中走了两刻钟,才走到位于南城边上的黑碳街,这条街的名字非常直白,而这条街上,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在卖碳。

    她选了一家常去的焦炭店走进去,掌柜的立刻站起来,热情的招呼了她,“张仙姑,花神宫今年要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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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以后每个月给挑三担中等碳来就可以。”张若水站在门口,并没有往深处走。

    这间屋子里大半都装了碳,黑黢黢的,还满是灰尘,来买碳的人,有些精细的人会走进去挑选,有些却怕脏,不会进去,掌柜的也是看人下菜碟儿。遇到那种连看都不看一眼的人,一般都会狠狠的宰一刀,可是面对张若水的时候,他却不敢这样做。

    毕竟,举头三尺有神灵啊。而这位张仙姑,就是跟神明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