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一眼齐彻沾了泥的脚。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他听着外面的训斥声,面上的火烧得更红热了。
“慢着。”我系上衣带,叫住了他。
齐彻脚步一顿。
“转过来。”
他背影一僵,没有转身。
我朝他走过去,说:“我是落水了,但那是为了救人,昏迷不醒的另有其人。托你的福,为师至今还没被气Si,能多活几年……”
“怎么?不耍小脾气了?”
我站定在他面前,恍然发觉,他已经高我一个头了。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低低说了句:“我没生气。”
说完又将脸撇到一边。
“殿下已经长大了,切记身为储君,喜怒不形于sE,不可有惊慌之态,更不可像今日这般连鞋不穿就擅闯进来。”
“既然殿下没生气,臣也不必多说了,请回罢。”
我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道。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为何如此惊慌,为何连鞋也顾不上穿,为何不顾他人阻拦闯入……”
“你……”他抬起头看着我,双目通红,声音微颤:“当真不知道吗?”
我一怔,方才只是想激他两句,顺带像往常一样说些教训的话。
往常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今日却……
“算了!”他嗤了一声,抬脚要走。
我想起他在抚兰苑里说的那些话,暗自叹了口气,拽住了他的手腕。
“放手。”他压低了声音说。
“殿下赤足而来,臣总不能让你赤足而去。”我没有松手:“水还是热的,洗净脚再走吧……”
“谁要你现在假惺惺的……”他似是真的气坏了,一甩袖想将我的手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