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风木兮起了求学的心思,却也不好突兀闯入御龙殿中。前次赶巧替人送药,就能瞧见御龙殿外虽守卫不多,只零星几个守在殿门和八方,但各个都是凝魂、元婴境界的高手。
风木兮不知龙且吟心思,是为着让这些个处于凝魂境界或将将突破的司人卫休养生息,只知高阶修士驻守殿外,吓人的很。如若那次风木兮不是端了药又有回春殿腰牌,有没有命踩得上殿门门槛都不好说。
不过自尧知风要去他一滴血珠后第三日,庞玲珑、青魁媚与柳云清三人就收拾好行囊,与城中兄姊暂别。柳云清不在,便是没了往常给城主送药之人。
这柳云清不在的第一天就出了岔子。尧知风还是照着有人来取药的时间把药熬好热上,却腾不出手去送。尧知雨被允了几日出城,不见人影;秋不涸更是忙里忙外,别说人影了,生生活在他人话头里,好不辛劳。
风木兮是个清闲的,这几日时不时被尧知风叫去按着研究,医官弟子那眼神灼灼都快把他背给烧透了。恰逢时机,图染发难,让风木兮给龙且吟把药送去。
“也好,反正小兮送过一次,去吧去吧,晚了就得再熬了。”
虽说风木兮并不想推辞什么,但图染那舒心一笑着实让人火大。
心中有火,碍于尧知风的面子,不好发作。正巧风木兮揣着有事,欲寻那在御龙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城主大人,拎了药盒不多抱怨,作揖行礼后迈出回春殿。
今儿个还是端良药系腰牌的打扮,风木兮从偏廊进了御龙殿,那门一推便开,想来城主就在殿中。而进门又见不着座上有人,风木兮干脆站在原地思索起来,不知是扬声喊开,还是脚步一拐,去印象里那屋子去。
好在殿中人未想难为他,又是神识传音,给人指路。
城主尚在院中,观角鹿饮水,立如青松。风木兮还在廊里,只见那人挺拔背影,而与蹄兽对面相望。少年好奇得很,正要迈步,却见那角鹿停下豪饮之姿,清潭颤动,细水蛇行腾起,随何人心念浮于空中,愈积愈多。
风木兮停了步子,仰头透过空中潭水,可见虚影彩虹,当真好看。水蛇缠缠绕绕朝天去,最后攒足气力,兀的炸开,细雨落下,湿了眼前人些许衣衫。
那人也微微仰起头,似是观望由他亲手所制的虹光。龙且吟抬手接下落雨数滴,掌心微凉,一时恍惚。
站在雨中,这人就显得更加孤寂,却又让人不敢接近。只有风木兮这么个初生牛犊尚不怕虎,莫名不愿此人再在雨中停留,便张口唤人,引来回眸。
“龙前辈,我来给您送药。还请快些服下,莫叫尧前辈担心。”
男人并未回话,回身看了少年一眼就算做应答。
不知是他多心还是如何,今日的城主似是有些愁情。那双深邃乌眸都有些黯淡,该说无光还是无神,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也显得神不守舍。
原来这人也会有如此表情?风木兮缓步跟在龙且吟身侧,慢下一步,盯着男人英俊的侧脸瞧。他不熟悉这人,自是揣摩不出什么,却见得男人眉眼间有几分懈怠,还有几分莫名的脆弱。
风木兮本想说些什么,猛地瞧见龙且吟头上带着的玄赤玉冠,话在口中转了个弯,说出去后自己也忘了本来想说的是什么。
“前辈当真厉害,居然能用潭中水造雨来。”
闻言,龙且吟竟是弯起嘴唇笑了笑:“厉害么?不过雕虫小技。若是想学,教与你,你也能造雨。”
“当真?前辈愿教我?”
“你可愿学?”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