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仪结束的第二天,兰瑟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原因无它,就是因为图书馆的顶楼实在是太远了,作为整个瓦尔卡姆大陆藏书最多的图书馆之一,教廷的图书馆光是建筑总面积都堪比一个大贵族的庄园,他一路走过来花的时间都快有一个魔法时了。
一想到这样的路程以后几乎每天都要走,兰瑟就感到一阵绝望。
这对于一个咸鱼来说和酷刑有什么区别!
兰瑟欲哭无泪地走在图书馆的走廊里,还得和时不时遇到的人打招呼,怎一个惨字了得。
顶楼几乎除了打扫的时候有人,其他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兰瑟越往上走,能看到的人就越少,过了一会儿,他来到了顶楼时已经四下无人了。
葱白的手指捏着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充斥着光明力量的灯盏骤然亮起,兰瑟被闪花了眼,手肘不自觉抬起来挡在眼前,顺便擦了擦被刺激出来的眼泪。
待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放下胳膊,看向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尊等身的光明神雕塑,手心里包裹着承载了神谕的那片月桂叶子,双手抱于胸前,头微微低下去,缓缓跪在神像台下的软垫上。
接着兰瑟突然想起昨天没问出口的问题,他就是想问怎么祈祷来着啊!?祈祷的时候要做什么根本没人说过啊!
辛亏旁边没人,兰瑟的窘迫不会暴露于人前,而且光明神虽然给了神谕,但自从他进入了房间之后一直都没有出现,兰瑟拿不准神明此时有没有注视着他。
昨天光明神才出现过,今天自己就出幺蛾子,很容易引起不满吧。
兰瑟这么想着,只好先拿赞美诗赞敷颂衍伟大的神明了。
他开始一刻不停地回忆并念出自己曾经在课堂上写的诗句,做一个毫无感情的播放机,艰难地熬到了天色暗下来的那一刻。
光明神掌控白昼,祂的信徒都相信在光明洒满大地的时候劳作能得到庇佑,在光明褪去时是黑暗神的主场,自然该停下劳作躲避黑暗种族的侵扰。
兰瑟快乐地锁上门锁,告别这间掏空了他大脑的房间,嘴角的弧度几乎要咧到耳后根了。
一天,两天,三天,光明神还没有出现,兰瑟大脑里的库存就已经见底了,咸鱼思想又开始占据上风。
在教廷里得到神明的注视,那可是能拿去吹一辈子的事情,就连与神距离最近的教皇,一辈子能被神召见的次数都两只手数得过来,想来光明神应该很忙,没那么多时间注视人间吧。
从第四天开始,兰瑟依旧在祷告,但只是做做样子,没念祝词。
倒也不是他想要敷衍,而是这些天一直高强度地运转大脑,精神实在疲惫,每天离开房间的时候脑瓜子都嗡嗡的,而兰瑟又是个只要不有损圣子声誉,要求他做到一就绝不多努力做到二的性格。
这会儿没人看着,神明也似乎没有监督,那他撑个什么劲儿啊,开摆!
慢慢的,在庄严的神像之下,一个铂金色的脑袋悄悄靠在雕塑的底座上,从外面看甚至会让人错认为信徒虔诚地匍匐在神像的脚下。
兰瑟眼睛一闭,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可就在他刚把眼睛闭上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吓得他一个哆嗦。
“我亲爱的孩子,就这么想我吗?”与兰瑟截然不同的金发倾泻而下,似阳光般耀眼的金色和如同月光般柔和的铂金色交织在一起,令声音的主人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