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晏脸上伤已经好了大半,罗兰还特意为他用女孩子家化妆的粉遮盖了一下,若非细看是看不出异样的。

    顾唯昭今日没课便去了大理寺,和许辰晏二人一起用过早膳后便一前一后出门了。

    许辰晏带着昨日的卷子,先去了冷教习那里恭恭敬敬道了歉。他没觉得怎么样,倒是把冷教习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拉着许辰晏的手“不必如此,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许辰晏连忙道“教习,您说”

    冷教习盯着顾唯昭眼神急切地道;“昨天的卷子你可做了?”

    原来是这事儿啊,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从书袋里拿出卷子递了过去。冷教习只是扫了一眼便激动地紧握双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全部正确,全部正确啊!这竟然是你只用一晚上时间做出来的?果真是天才!”

    许辰晏心想要是让你知道我其实是一盏茶的时间做出来的你还不得疯?

    冷教习看了看卷子随即又道:“这怎得没有解题过程,你这解题过程是怎样的?”

    许辰晏只能给他详细讲了解题过程,还好第一节是算学课,冷教习直接丢给学生们一道题便又着急地回来拉着许辰晏接着探讨。直到下课钟声响起冷教习才依依不舍地放许辰晏走,二人一边告别冷教习一边热泪盈眶“别忘了,明天接着来找我啊”,好好一出去膳堂干饭的戏码,愣是让冷教习整成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生离死别的场面。

    许辰晏微笑:“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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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下旬,寒意散尽,阳和方起,文宣书院满园子的红情绿意,好不惹眼。

    今日更是碧空如洗,阳光顺着雕花窗扇照进崇志堂内,午休时间,许辰晏坐在靠窗的座位,懒懒散散趴在桌子上,看着阳光被叶子筛下来,圆滚滚、亮晶晶地铺在自己的手臂上,他把手伸进光影里,百无聊赖地闲玩着。

    算起来他已经来到这里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也大致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最开始的时候还会为因为没有手机没有夜生活而难受,但现在也逐渐习惯了,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家-书院-顾府,倒是找回了之前上学那会儿纯粹。

    许辰晏这三个月在书院的日子也算得上是刻苦用功。明天就是季考了,他惦记着和顾唯昭的赌约,心里盘算了一下六门课程“礼乐射御书数”,经过他这三个月的恶补,及格应该是没问题。至于前三甲的科目嘛,“射、御、数”他还是有信心的,好好发挥前三甲不在话下。

    季考的第一个科目就是“礼”。礼主要指的就是礼仪,包括:吉礼祭祀之礼、凶礼丧葬之礼、军礼军中礼仪、宾礼诸侯朝见天子的礼仪、嘉礼日常生活礼仪等各种礼仪考官们随机抽查。

    许是老天眷顾,许辰晏抽签抽到了军礼。军礼是师旅操演、征伐、凯旋之礼。主要作用和意义是鼓舞士气、显示威仪。军礼对他来说比其他礼仪简单许多,许是有原主的肌肉记忆,又许是身体里流淌着军人的血液,许辰晏这三个月学起军礼来非常的快。轮到许辰晏时,许辰晏表现得虽不能说是行云流水吧,但至少也是得心应手,及格肯定没问题,他考完给了主考官一个灿烂的笑容,倒叫主考官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悄悄给加了几分。

    这一天还要考“乐”和“数”,“乐”许辰晏向来没什么天赋,他考前抱佛脚抱了好几天,只求个及格。至于“数”,崇志堂的学子都知道许辰晏被特批不上算术课了,就连冷教习都要时不时地拉着他讨教一番,算术考试他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第二日午前考书,午后则考射箭和御车。

    玄字班“书”考得比较简单,考书法和背诵。至于以后升至天、地班级了,则是要考诗词和时文策论了。考试的架势文宣书院向来不缺,每个考房有五名考官正襟危坐,其中有两人是礼部派下来的监考。考生们依次走到考官面前,考官会在书里随机抽考一段背诵,也会随机提问文意和个人感悟理解。

    学生按照成绩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凡是停顿时间过长或者经考官提示一次仍背不出者,皆列为丁等,就是不及格。

    许辰晏自穿过来之后这三个月几乎每天都跟着许辰晏恶补知识,这次背诵恰好抽到的又是自己考前给自己划的重点,因此许辰晏背起来十分流畅。就连后续考官的随机提问对文章的想法也是头头是道,考官们显然对他十分满意,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这份笑容持续到看到许辰晏写的书法时,各位考官们纷纷沉默了,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们再也不会开心了。

    老实讲,许辰晏的书法比起他刚来那会儿已经有进步了,但也只是有进步而已,在这些考官眼里,依然入不了眼。考官们给许辰晏背诵打了甲,书法打了丁,最后一综合,堪堪给了个及格——丙。当然这些许辰晏是不知道的,考试结果是在几天后才出。

    午后大家在膳房用过膳便去了书院的校场。大家五人一组上场考校,提前考完的学子也都没走,都围在那里看其他人考试,毕竟舞刀弄枪骑马射箭这些东西他们这个年龄的少年谁不喜欢看呢。谁射中了靶心就给谁鼓掌,谁骑马矫健身手好就给他叫好,谁摔了个大马趴就响起笑声一片。

    室外考试的氛围不像室内考试那样紧张,监考是从兵部和军营调过来的武将,也都不拘小节,乐得看大家烘托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