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仪支支吾吾说不出钥匙在哪,又拿眼去瞄温心如,温心如就说“要保姆打扫什么,怪不方便的,房里虽然没什么贵重东西,我也不习惯外人进去,就这样吧。”
罗亦平曲了手指低了头,抵着鼻尖莫名地想笑,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然而夫妻之间的问题,若能因为睡一张床而解决,天下间就没那么多同床异梦的事了。
叶正仪不肯交钥匙,叶知秋望了望罗亦平,两手一摊,做出付无奈样,罗亦平脸一侧,实在忍不住,笑了。
两人在去良教授那里的路上时,叶知秋问“刚才你笑什么?”
“那么蠢的理由,你是怎样想出来的?昨晚琢磨到现在?”
叶知秋哼哼“你聪明你怎么不想个理由出来?”
“因为我不介意啊。”
“不介意什么?”
“不介意和你共用一张床。”
叶知秋觉得她与罗亦平对话好像在往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行进,于是选择闭了嘴。
与良教授交流的结果,令叶知秋心情复杂。
良教授建议,不再做进一步的深度治疗,用最好的保守药物维持病人最好的状态,直到最后。尽最大能力保证并且尽量提高病人存活期间的生活品质。
同时,良教授认为,温心如可以出院了,留在医院的意义已经没有了,并且医院的环境,对病人的恢复不利。
叶知秋问还有多少时间。
良教授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个西医,掉起文言包袱打太极,叶知秋心里便有了数,怕是相当不乐观。
离开良教授的临时办公室,叶知秋沉默不语。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后,罗亦平伸手揽过叶知秋,不出意外的,手搭到她肩膀上时,便能察觉到明显的战抖。
“是现在就回病房,还是过一会?”罗亦平问。
“我想喝杯热巧克力。”叶知秋说。
“走吧。”罗亦平揽着她下了楼,医院主楼负一层,有个咖啡屋,罗亦平买了杯热巧克力递给叶知秋时,她手抖得杯子差点都握不住。
连杯子带手,罗亦平一起握住。“镇静,你这个态度,如何与你父亲谈呢?”
叶知秋抬起眼,眼巴巴看着罗亦平,眼底的脆弱仓皇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