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贤将地下室中所发现的《尉缭子》反复看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头绪,反倒时时想起禾幼清。他知道这书是万万不能交给南平王的,如果给了南平王,最终恐怕是要落入海竹道长之手。这老道年少时作恶多端,虽然出家后做了些善事,但谁知他是真心悔过,还是另有所图。再想到那日晚宴上海竹道长露的一手精湛内家功夫,也不似修道之人无欲无求的做派。
但这书该不该交给禾幼清,却让他辗转反侧思虑了许久,心中总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既已答应她了,就给交给她。”另一个声音说:“还不知她是善是恶,目的为何,怎能随便把这么重要的书交给她?”
想到最后,岳贤打了自己一巴掌,对自己说道:“怎么把宁王兄长忘记了,这事该同他商量才对!”待到天亮,岳贤将《尉缭子》放入怀中,将府中之事交待给小桐,便独自出去了。
到了北宁王府,却被告知北宁王一早就进宫去了。岳贤在北宁王府等到晌午,也不见北宁王回来,待要回寄寓园,刚走出门口便撞见了北宁王的轿子回来。
见到岳贤从王府走出,北宁王问道:“贤弟,何时来的?”
岳贤道:“早上来的,有些事同兄长商议。”
北宁王道:“早上进宫给母后请安,去见皇兄的时候,恰好左军回朝复命,便在那里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耽搁到现在。”
“左军回来了?”岳贤微觉诧异,他事先竟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是啊”,北宁王悄声道:“我也在今天才知道,他是去了通州处理齐国公刘垣的案子。”
岳贤更觉惊异:“齐国公?那不是开国五公之后吗?”
北宁王道:“正是,齐国公世居通州怀城,在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左军耗费了八个月才算办完。”
岳贤道:“听闻齐国公刘垣为人低调,却不知是犯了什么事?”
北宁王摇摇头:“这愚兄就不知了,左军将他押回京城,是要交由皇兄亲审,审完便会昭告天下了。对了,贤弟你来所为何事?”
岳贤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说,忙取出《尉缭子》道:“兄长,你且看看这本书。”
北宁王接过,见封面所写“尉缭子”三字,抬起头略带惊异地问道:“这难道是?”
岳贤道:“十之八九吧,这书中的标记甚是蹊跷。”
北宁王翻开看了几页,道:“贤弟可看懂这些标记是何用意?”
岳贤摇摇头道:“毫无头绪。”
北宁王将书本合上,放在桌上,问道:“的确蹊跷。只见过读书写批注的,却没见过这等画了许多方方圆圆的标记的。贤弟,这书是从何而来?”
岳贤道:“昨日打扫宅子,偶然发现的。想来,是同这宅子的旧主人有关。”
北宁王凝紧眉头,苦思良久,才道:“贤弟,如果这书真的是我们在找的那本,既然与这宅子的旧主牵扯上了,那愚兄便去户部设法探问下这宅子旧主人的情况,或许能有些线索。”
岳贤道:“也好,只是……还有件事要问兄长出个主意。”
“但说无妨!”
岳贤便将如果夜遇禾幼清,又如何去她家两次拜访,这前后经过略略讲了一遍。听岳贤说完,北宁王头上的眉头凝得更紧了:“贤弟,她怎么会听出你姐姐所作的《明月逍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