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摇摇头道:“好像不在这些书里面,但是五弟和岳兄弟的这份情,贫道承了。”
北宁王道:“即是如此,小弟再细细查访就是,定帮王兄找到。”
坐在一旁一直未开口的海竹道长突然道:“听闻这位岳兄弟来自岳剑山庄,贵庄既名为‘剑’,想必在剑法上有独到之处吧?”
岳贤一愣,不知海竹道长怎会突然问及自己,但听他口气,又似有不善,便道:“北疆灵州山野小庄,虽然粗通用剑,不过是猎些野猪、獐子而已,实在当不得这‘剑法’二字。”
岳贤恼他前番对灵州武林的一番评价,今日说话又有挑衅之意,似是要向他“讨教”几招,因此将自家剑法只说是猎猪猎獐之用,海竹道长若真的向他“讨教”,便是自贬为猪为獐了,先占他个口头上的便宜,也好煞煞他的威风。
岳贤这番用意,海竹道长哪里不知,他只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道:“当年海龙关取下文进程首级的,便是贵庄一位叫岳小五的侠士,能于万军中取敌将首级者,又岂是泛泛之辈?这样的剑法哪里是那些不成器的猎户比得了的。只是不知到了后辈手里,还剩得几成?”
岳贤听他话里话外都有挑衅之意,心里不禁有些着恼,只是想到此人内功精湛,自己远非他的敌手,而他几次三番的想激自己出手,只怕是另有图谋,切不可中他激将之计。想到这里,岳贤笑道:“晚辈愚鲁,先人的剑法到了晚辈手里,连一成都不到了,实在惭愧!”
海竹道长见岳贤并不气恼,正欲再言,北宁王插口道:“前番见识了道长的精湛内功,晚辈等均佩服不已,听闻道长曾以一口鬼头刀纵横江湖无敌手,不知今日能否有缘,见识下道长的刀法?”
听到北宁王称赞自己的刀法,海竹道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那不过是年少无知时随便玩玩罢了,哪里算得上是刀法,若有人陪老道走上几招,老道便给几位朋友瞧瞧。”说着,眼睛看向了岳贤。
未及岳贤答话,北宁王起身道:“既如此,就请道长指教小王几招。王兄,借你府上剑一用!”
海竹道长一愣,没料到北宁王竟会主动应战,但自己刚刚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正想着要如何推脱掉,却听南平王道:“好!贫道从未见过五弟的剑法,今日有缘正可一观。来人,把贫道的剑拿来给五弟用!”
听南平王如此说,海竹道长知道这话是收不回去了,只好应了下来。
南平王道:“屋内狭小,两位若不嫌天寒,不妨移步院内?”
两人均说好,海竹道长取了鬼头刀,北宁王取了南平王的剑,众人便来到了院内。虽然下过了几日的大雪,但院子里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北宁王拱手道:“请道长指教!”
海竹道长双手抱拳道:“请了!”话音甫落,已提刀砍了过来。北宁王举剑轻轻荡开来势,反手回了一剑,海竹道长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二人在院中你来我往斗了五十余招,北宁王初时觉得海竹道长毕竟年高,因此还不曾用出力,但斗到后来,只觉海竹道长刀法连绵不绝,不仅毫无破绽,还数次牵引得自己的剑差点脱手。北宁王哪里还敢大意,屏气凝神使出力攻击。
又斗了二十余招,北宁王的额头上已渗出了不少汗,手上的剑法虽丝毫不乱,却总也攻不进海竹道长身周三尺之内。岳贤发觉海竹道长一直都在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圆圈内走动,只守不攻,显然是未出力。再看他的神情,竟是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似乎并未将北宁王放在眼里。
岳贤不禁有些吃惊,心道:以兄长的剑法,我若是只守不攻,根本撑不过三十招。这老道撑过了近百招,居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他哪里像是七十岁的老人。
北宁王也看出海竹道长未出力,心里暗暗道:我终归比他年轻许多,快攻拿不下他,难道他的气力还能耗得过我吗?
北宁王既打定主意,便围着海竹道长团团打转,不停的攻击对方身上各处要害,定要耗得他疲于应付。谁知这海竹道长内力深不可测,斗的越久,内力激发的越多,斗到二百余招之时,海竹道长所穿道袍竟已鼓起,似有气流在衣服里流动一般,周身四尺内,一靠近便有气浪扑面而来。
北宁王暗暗心惊,若再斗下去,只怕自己的剑尖连海竹道长的衣袖都无法靠近了。北宁王心存惧意,手上的剑招便稀疏了下来。北宁王的剑招一慢,便感觉到海竹道长的鬼头刀欺身而来,转瞬间只感觉四周都被刀光所笼罩,无论想往哪一个方向撤身,似乎都会被刀刃掠到。
一旁的岳贤越看越心惊,生怕北宁王一个不小心会被鬼头刀砍到。可是海竹道长似乎有意炫技,将一柄大刀在北宁王身周舞得泼水不进,却不伤及北宁王分毫。岳贤这才渐渐放下心来,看来海竹道长并无意伤人。
又斗了十余招,北宁王渐渐支撑不住,再看海竹道长,似乎还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北宁王心下不禁暗暗佩服对方。海竹道长突然在刀光剑影中伸出左手,按向北宁王持剑的右手腕,北宁王撤手不及,手腕已被海竹道长拿住,只觉一阵酸麻,长剑已然脱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