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人,不安地缩了下脖子。
季言霄的眼中露出戏谑的神情,“你这样看着好乖,以后都乖乖的不好吗?”
他自言自语地来了句,“不过乖乖的我也不满意,我还是想看到你真正的样子。让我恨不得,杀了你的样子。”
安阳是在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她在梦里看到霍怀在不同的女人身边纠缠,白花花的肢体好像泛了油光的动物,她恶心的全身战栗,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每一滴顺着下颚,滴溅在脖颈上的泪,都像是熔岩滴在她的心上。
手腕上的通讯器,堆满了未读取的消息,甚至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安阳呆呆地望着那个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头疼欲裂。
门口隐约传来季言霄的声音,她踉跄着从床上走下来,想要亲眼看到他,想要让剧痛的心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自己要去那种场合,还瞒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季言霄在客厅走了几步,他好像没来得及换鞋,鞋底哒哒地踩在地板上,声音急促又尖锐。
“她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去那里代表了什么。现在谁不知道,我们季家的小公主,被人耍了。还是被霍家,一个卑鄙的私生子!”
“上没上床,我怎么知道?!也是,霍怀之前搞大过别人的肚子,早就不干净了。”
“所以我才生气!我们季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一个……”
季言霄显然气的不轻,语无伦次地对着通讯器说着什么。
细长的手指在墙面上抓住一道刺目的痕迹,安阳哆嗦着退了回去。
大脑嗡嗡的吵得她难受,她第一次听到季言霄这么不耐烦的声音,言语里的态度,好像她已经成为泥泞里令人厌恶的臭虫。
在学校中曾经听到过的污言秽语,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柔柔、同学、季言霄……他们的脸在脑海中疯狂交叠置换,恍惚中已经变成了同一个人。
窗外浓郁的夜色,笼罩着死寂的房间。
抱膝缩床上,安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她明明没做什么,又好像做了太多……
“我只是相信他……我只是……”
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嘶吼,她痛苦地拽紧头发,泪水再一次滚了下来。
黑夜渐渐被阳光驱散,安阳后半夜根本没有睡觉。顶着哭肿的眼睛,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挂着浓浓的黑眼圈。
她无比厌恶白天的到来,她不想去上学,甚至连房间门都不敢迈出去。
偏偏季言霄在这个时候敲响了房门,“唯唯,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