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泛红的双眼看着辰兆珩,眼中满是复杂之色,“你、你在骗我对不对?”
“好好养伤,”辰兆珩慢慢摇头,亲昵的揉了揉她的脸颊,“是不是骗你,等出院了,你可以自己去看。”
安阳沉默良久,感觉一觉醒来面前的人好像突然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价值,甚至在发生安德鲁的事情后,会没有退路。
可是辰兆珩却告诉她,他放过了那些人……
闭了闭眼睛,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辰兆珩眼中掠过痛苦之色,可还是艰难的开了口,“我说过,我喜欢你。”
多少戏言,其实是真……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
“喜欢我……”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安阳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多么讽刺,从小到大她仅听到的喜欢,都是来自人类,明明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抬手想要抓住辰兆珩的胳膊,可是手伸到半路,缓平的痛苦再度席卷而来。
无法忍耐的疼痛,让她崩溃的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
“疼,兆珩,兆珩……”
口中不断喊着身前人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短暂抓住希望。
“医生!医生呢!”
辰兆珩一边大喊,一边紧紧抱住安阳。
从组织里出来的保镖,轻易不会抱病喊痛。锻炼出来的意志力,足以让他们在最艰难的时候,也不畏死亡。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怀中的人究竟在遭遇怎样的痛苦,才会抖成这幅样子。
医生赶进来时,安阳并拢的双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化成了鱼尾,脚踝上暴露出刺目的伤口,洒出暗沉的血液。
辰兆珩在目光触及到尾端的时候,大脑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血色的伤口里,那段被腐肉包围的白骨。
怎么会这样,安阳的伤口不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吗。更何况离上次受伤已经过了那么久,明明才受的枪伤……
颤抖的身体被护士拉到旁边,他愣愣得回头,这才发现安阳身上的衣服,开始悄无声息的渗出大片血迹。
没有怀抱的支撑,安阳软软倒在床上,艰难吞吐着呼吸的唇,像被白雪狠狠蹭过,浸了冰凉的雪水。